執必部冬日南下,很大可能就是為了示強。並沒有真正不顧一切南下深入拚死的心思。若是王仁恭和執必家有勾結,南北兩路一起逼迫劉武周,徐樂也能相信。
正因為隻是示強逼迫之舉,所以在兩日前打下壬午寨之後,並沒有繼續深入,壬子寨左近這兩一名突厥遊騎不見,就是明證。
既然大致判斷出執必家的心思,那麼要爭取大軍向南與王仁恭決戰的空間和時間。那當然就是要反過來對執必部示強。顯出雲中這裏數千大軍的強硬與膽色來。
你突然拿下壬午寨,我幾日就大軍已至,開始反擊。打下來打不下來那是另,這姿態必須要擺出來!看執必部敢不敢賭上全部家當,在冰雪地裏和劉武周拚個同歸於盡!
有此決然之態,才能讓執必部瞻顧遲疑,不敢深入。而為恒安鷹揚府轉而南向贏得時間!
這不是很明白的道理嗎?
徐樂也懶得費神解釋這麼多,這一百多裏路趕下來,自己也有點累。隻是對著曹無歲道:“壬子寨是不是恒安鷹揚府所領?”
曹無歲撓撓頭,遲疑道:“是吧?”
徐樂淡淡道:“那我奉劉鷹擊號令,為大軍先鋒。在鷹擊中軍未至之前,對前方軍事,有節製指揮之權,但出我口,就是軍令。”
曹無傷怔住一句話也不出來。徐樂又轉向那名隊正,淡淡一笑:“爭道賭氣,男兒之間爭意氣而已,沒這口意氣,還當什麼軍漢?我就當沒看見就是,畢竟軍中還講一個資曆。恒安甲騎,資曆就是比玄甲營深厚。可是軍將決定臨陣,不遵軍令,是個什麼結果?你給這位曹寨主聽!”
徐樂臉上還帶著點淡淡的笑意,但語氣已經森然如鐵:“全隊正,你該如何?”
隊正姓全名金梁,一路徐樂也從不吩咐他什麼,這個時候才叫出他的姓。
恒安鷹揚府中,從來軍律第一。隻要劉武周吩咐的,如城中禁酒。如尉遲恭這樣的被抓到,同樣要乖乖趴下來挨板子。劉武周散盡家財,與麾下同飲同食,不臨戰之際,麾下哪怕一名卒隻要願意,都能直至鷹擊郎將衙署,在劉武周當麵話。
但犯著軍律,從來都是絕無寬貸。
全金梁繃著一張臉,呆立少頃,終於緩緩拔出直刀,對曹無歲道:“曹大,若你不奉號令,第一個揮刀行軍法的便是某了,別怪我不講交情。”
曹無歲看看徐樂,又看看全金梁。一瞬間滿頭滿臉就布滿了鬥大的汗珠。
他再看看徐樂身後那些甲士,這數十名什麼玄甲營名號的甲士,卻個個神色平靜,仿佛這位樂郎君帶著他們直殺入黃泉地府,也隻是跟隨罷了。
默然少頃,曹無歲終於狠狠一跺腳:“入娘的,某就熟悉壬午寨地勢!犯不著讓某麾下兒郎跟著送死,某隨你這位樂郎君去!不就是一條性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