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坡是從大隋之前的亂世活過來的,知道這些領精銳做野戰,為主上爭權勢的領兵大將,到底是有多心狠手辣!
現下大家好歹還算是大隋治下,什麼事情勉強還有個法度真到大隋崩裂,下混戰之際,石朝誌殺他如屠一雞犬而已!
任何一方都不得罪,任何一方都留點交情,這就是陳鳳坡的生存哲學,也讓他安安穩穩的就混到了現在
十餘名神武本地鷹揚兵在前麵引路,二百餘騎越騎營精銳在後跟隨,卷動一路煙塵,沿著桑幹河向徐家閭席卷而去
如此陣勢,讓沿途村閭家家閉戶,處處死寂,生怕招惹了這麼一群虎狼之師
在恒安鷹揚府吸引馬邑郡人心,引得各處輕俠往投之際王仁恭的馬邑鷹揚府擴大到萬餘人的規模,就是搜刮馬邑全郡以養兵,什麼樣的野心貪暴之人,隻要敢上陣搏殺都敢收錄對部下軍紀上約束得也不甚嚴,以此來得兵心
因為交不上王仁恭所征賦稅糧秣,而被馬邑鷹揚兵所洗之村閭,已經不是一家兩家了!
幾名隊正簇擁在石朝誌身邊,環視著桑幹河穀的景象,有人就策馬湊到石朝誌身邊,涎笑道:“將主,這裏倒還是算得上富庶,不如讓弟兄們樂樂?”
石朝誌板著臉道:“主公是讓我們收治徐樂一家!”
那隊正笑道:“嗐,這附近村閭,誰還不和這徐樂一家有個什麼沾親帶故的?順手收拾了他們,也是完成主公所托”
石朝誌沉著的一張臉露出一點笑意:“就知道你們這些狗崽子沒安什麼好心,也罷,我準了,不過等把主公交托的正事辦完再!”
那隊正馬上一拍大腿:“誰敢怠慢主公正事?弟兄們一定加倍賣力!這次在北麵和恒安鷹揚兵麵對麵頂了這麼久,大眼瞪眼的喝風,現下又匆匆調來神武,弟兄們都苦得夠了,多謝將主體恤!”
石朝誌一幹人在後麵打著主意,陳鳳坡他們一幹頭前引路的本地鷹揚兵也在低聲相談
“………這樂郎君我也見過,文質彬彬的一副好皮囊,縣裏行走都要門神韓約護著,怎麼就突然成了劉鷹擊的大將?”
“………沒聽過徐老太公當年的威名麼?十**年前來到神武,前往桑幹河穀中落腳安家,一人一騎打平了河穀中的馬賊盜匪,才有了今日氣象不定樂郎君就是家學淵源?”
“………都是屁話,老太公我又不是沒見過,老成那般模樣了和人打交道也少要是真有本事,曆任太守豈有不征辟的道理?就是一鄉老而已,我瞧著樂郎君什麼的,都是托詞,不知道是得罪了太守哪位手下,隨便揀選個罪名,就來洗村了這年頭,還是托庇高門豪族,才能保個平安!”
陳鳳坡在前麵一邊擦汗,一邊隻是不住向東麵打量
底下人議論,他懶得摻和進去,隻是想早點了了此事,回轉神武,照顧好自己一家是正經
日頭已經漸漸西斜,而徐家閭就在不遠處,再朝前趕一兩裏路,就能看見村閭的影子了
若是還不走的話,隻能怪你們自家命不好,照應鄉親這件事情上,自己已經是問心無愧了
陡然之間,一股黑煙就映入陳鳳坡的眼中
黑煙翻卷而上,正是甚大火勢才能形成的所處方向,正是徐家閭所在!
陳鳳坡狠狠擦了一把汗,故作驚惶的回頭大喊:“將主,徐家閭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