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家家主卻沒有心情欣賞頭頂上的這副美景,在其蒼老至極,形若枯槁的臉上,滿是苦澀和憂慮。
“老朋友,這是我的家事。”
張家家主的聲音很低,隨風吹進了夜色裏。
“京都張家本是傳承千年的武道家族,有人仗劍而至,連殺數十人。”
“然後,也是此人於公園湖上打殘數名神龍遺族,近日,其又在西藏滅殺數十名密宗高僧。”
一道道輕聲的質問由遠及近,清晰無比。
一襲白衣飄然而下,落至張家祖祠的房頂上。
“目無規矩,不講道義,濫殺無辜,率性而為。”
穿著白衣的男子有著一頭白色長發,眉毛雪白,膚若嬰肌,麵如冠玉,一手持著葫蘆,一手提著兩尺長的玉笛。
白發男子走到張家家主身前,淡淡的道:“宏善,俠以武犯禁!”
“就算這人是你外孫,這也不僅僅是你的家事了。”
聞言,張宏善緊蹙起眉頭,蒼老的臉龐皺成了苦瓜,沉默了會兒,才道:“他還隻是個孩子。”
“二十餘歲,已可成家立業,豈能跟孩童相比?”
白發男子搖了搖頭,便道:“我在他這個年紀,兒子都五歲了。”
聞言,張宏善用力的抿了下嘴,便道:“無敵兄,看在我的麵子上,你能不能。”
“宏善。”
北宮無敵揮手打斷了張宏善的話,道:“我認識你已有八十多年,若非看在你的麵子上,你以為我會容他到此時麼?”
“無敵兄。”
“宏善,活佛出山了。”
北宮無敵拍了拍張宏善的肩膀,輕歎了口氣,道。
聞言,張宏善良沉默了。
“印度古佛教早被屠滅,華夏之地的佛家也屢遭浩劫,當今世上,也隻有西藏的密宗存世已有千餘年,其的教眾遍布西藏,根基深厚,若是作起亂來,後果不堪設想。”
北宮無敵輕出了口氣,道:“而且其的那位活佛,年齡已近兩百歲,光論功力,除了我,整個華夏無人能與之比肩,在佛家的威望也是極高。”
“宏善,華夏如今是安定,富足,可你難道忘了,當年在戰場上,我們幾大家族的人,戰死了多少?我若非老來得子,北宮家恐怕都得斷了傳承,而張家的成年男丁,當時也幾乎死絕。”
“你難道就想看著我們幾大家族付出巨大犧牲所換來的一切,因為你那寶貝外孫,而前功盡棄?”
“這,這事沒那麼嚴重!”
張宏善十分激動的吼道。
“暫時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北宮無敵微微一笑,臉色隨即一肅,正色道:“少年人年輕氣盛,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此下去,必惹大禍,宏善,你這乖外孫是一枚璞玉,卻還需經曆些磨礪才行。”
聞言,張宏善沉默了片刻,終是歎了口氣。
“你不能傷了他。”
“哈哈,拳腳無眼,我不傷其性命便是。”
北宮無敵大笑兩聲,揮了揮衣袖,身形頓起,飄然而飛,直如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