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已至此,唯能挺著頭皮硬撐,他直視李世民道:“不錯,確實要記羅將軍大功,若非她探查到突厥大軍的動靜,我也做不出精確的戰局分析。”
“涇陽侯現在表功言之過早了吧,你還是先戰局之事,若是真能讓我等心服口服,並且局勢也確實如你分析的那般走向,到時再提功勞也不遲!”世家眾人忍耐不住,再次有人出聲。
“好,我便讓你心服口服!”韓躍微微輕笑,他整理一下思緒,淡淡道:“我戰爭打不起來原因有三,其一是突厥人孤軍深入後勤不足,大型戰役一般曠日持久,如果頡利真要打,我們拖都能拖死他。”
“哼,突厥人都是騎兵,對後勤依賴不似我大唐嚴重,而且他們向來是以戰養戰,你這推論不足為憑。”
“那是以前!”韓躍笑了一聲,他看了看提出異議的人,現竟然是武將那邊的,臉上微微一怔,隨即對他解釋道:“以前突厥入侵中原能夠以戰養戰,但是今次他們想也別想。前不久我向陛下敬獻堅清壁野之策,咱們大唐百姓早已燒掉村莊搬走了糧食,從雁門關到長安這一路整整數百裏,突厥人根本搶不到多少物資。羅靜兒將軍已經探明,頡利軍中隻有五日存糧,緊夠他們回途所用。”
“可是他們依然在向長安逼近,並沒有撤軍的跡象。”
韓躍嗤笑出聲,一臉淡然道:“惡狗出門,總要討點好處才會回去的,就看陛下舍不舍得。”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朕如何不舍?那頡利也算一時之雄,他千裏迢迢來我長安,這路費朕總是要出一點的。”
便在這時,忽然世家中跳出一人,滿臉鐵青怒指韓躍道:“原來堅清壁野之策是你獻給陛下的,涇陽侯,我世家與你有何仇,竟然如此害人。”
這人是太原李氏的出身,他回衝著李世民告狀道:“陛下啊,臣要參涇陽侯居心叵測設計害人,他一計堅清壁野沒起到多大效果,卻害苦了我等世家。那些百姓都是赤貧之人,他們的房子燒與不燒有什麼關係,留下讓突厥人搶就是了。如果有他們阻擋,突厥人也不至於搶奪我世家。”
他憤怒看著韓躍,轉頭又對李世民嚎哭:“可憐我太原李氏傳承幾百年,隻因為涇陽侯的堅清壁野之策太過狠毒,那突厥人搶不到糧食,頡利親率大軍突襲了我李氏太原族地,屠刀高高舉起,人頭飛揚落下,滿族被殺上千口,糧食被搶幾萬擔。臣恨啊,請陛下治涇陽侯之罪,以慰我族橫死親人。”
李世民麵色鐵青,怒火蹭蹭直冒,指著他大喝道:“你還有臉?朕下令堅清壁野乃是戰時之命,從雁門關到長安都要執行。我大唐百姓何等窮困,家中幾乎沒有隔夜之糧,他們尚且能忍痛燒掉房屋背井離鄉,偏偏你們這些巨富之家不舍得拋棄。你還敢參涇陽侯害人,朕先要治你們為突厥人提供軍糧之罪,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出去砍了!”
兩隊虎狼甲士蜂擁進來,一腳踢翻這人,拖死狗一般拎了出去。不久便聽聞外麵一聲慘叫,刀斧加身,人頭落地無疑。
這已是今晚殺的第二個人,李世民猶自麵色鐵青暴怒不止,世家眾人噤若寒蟬,一時再沒有人敢出來話。
“涇陽侯你接著!”李世民一聲大喝,怒氣生生道:“朕看還有誰敢聒噪,一律拉出去砍頭。”
身在軍中,皇命變作軍令,李世民好久沒有享受這種無人敢勸諫的爽快之感,一時意氣風,看韓躍越順眼。
韓躍輕咳一聲,緩緩開始第二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