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樹葉下的花,飛鳥,完結和畢業的我們(2 / 3)

“嗯,醒了。”

禹白醒了好一會了,隻是怔怔瞅著花板,他聞言揉了揉眼睛,爬起身,主動跳下床拉開了窗簾。

夏的熱烈陽光闖進來。

“醒了就好,那你先洗漱,早飯我做好了,等會下來吃。”禹媽一副有點想叮囑什麼又不的樣子,最後緊閉嘴,罕見地沒在房間裏一陣倒騰。

樓梯的腳步聲一下下走遠了,和平時的感覺相當不對,禹白估計老媽是在控製力道,他忍不住噙起微笑。

穿衣服的時候,陽光照在牆上的日曆,他看了一眼,六月六日。

窗外的區在八點的早晨已有了活力,視線遠一點的更外麵,車馬攘攘。此時剛邁入初夏的甬城氣溫便升到了很高,但熱是熱,遍地都是籠罩在夏日的城市,與別處不一樣的,是空氣中微微存在的特殊焦慮。

車載的廣播,本地的新聞台,幫忙疊加了一層情緒上去,那是屬於學生和家長們的。

今是高考。

洗漱完後,他拎著考試專用袋下樓吃飯,禹媽洗著碗,禹易白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兩人盡力安靜地做動作,試圖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氛圍。

但是有點太刻意了吧……禹白淡定地吃東西,內心無語吐槽。一半的時候,張蘭欣檢查了下考試袋,然後覺得沒什麼事做,左看右看,還是在禹白麵前坐下來。

“這個雞蛋要吃的。”

“你要是感覺飽了就差不多,不用多吃……”

“東西帶齊了……別緊張。”

禹媽東一點西一點,開了頭稍微沒忍住多了些,就聽得禹爸在那輕咳一聲,老神在在地道:“你幹嘛,都現在有什麼好的。”

他換個姿勢,“這兩我都煩了,多反而不好。”

張蘭欣瞥了瞥,按捺下去不再念叨那些注意事項,照以往,她可能是不會對禹爸客氣的。其實,她搞得比考生還滾瓜爛熟,那麼多也是在安撫自己。

這兩連續的考試裏,很多家庭或許都會這樣度過。

當禹白表示吃好了,禹爸看了看時間,大手一揮,扔掉沒翻過一頁的報紙,拿起車鑰匙出發。

路上,禹易白餘光瞄著兒子,見真的狀態不錯,就沒有多地言語。

隻是在送到學校,下車時,禹爸關上車門,望到了考場門口的人山人海。

他有了地間隙沉默,拍了拍禹白比自己高出一截的肩頭,道:“好好考,加油。”

“……嗯,知道了。”

開場前半時,禹白跟著考生大軍彙入了一棟棟教學樓,他看到了王浩學,還有其他一些同學,但都打了下招呼,便各自走向了自己的考場等待。

有笑容輕鬆的,也有滿臉嚴肅的。

禹白坐在沉悶的教室裏,周圍坐好了一圈同屆的考生,他坐在第一排,絲毫不顯眼,真的像一名老實等待發卷子的學生。

有一段漫長的等待,他木木地盯著牆壁看,東西都遮住了,連黑板角落高考倒計時的數字都被擦掉。

熱乎乎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拂在他的臉頰,禹白轉頭望到外麵的槐樹和綠蔭,整個校園特別的安靜,恐怕除了寒暑假沒有一次這麼安靜過…那是青春最後一個夏的場景呈現在他麵前。

有些難以言狀的這一刻,他真切地察覺到了時光的流逝。

今是禹白的高考,從此之後,他也在複雜厚重、布滿風塵的人生裏接入下一個階段,持苦無劃過了殺戮鮮血,成為朝氣洋溢的大學生,一切非常奇妙和惹人期待。

“叮鈴鈴……”

鈴響了,九點準時開始了考試。

***

日子一點點地往前,禹白對於自己也將迎來高考,從高中畢業,完成普通人生中重要轉折點之一的這件事,自然有著充分的心理預期和準備。

師生們的改變,偶爾和王浩學等人的日常,到愈發迫臨時爸媽的叮囑變化,考前的複習衝刺,他能體會到這一進程。

禹白不是普通人,哪怕他安然地返回了現代社會裏,也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與眾不同。擁有力量,終歸有點好處。

他心裏對這場重要的考試,既有抱以正視的認真,但也不會像同齡人那樣,狹的世界裏隻能隻有地傾心所有。到緊張感,有肯定有一點,但不會很多。

重要的是“畢業”二字,帶來的意義顯得更為深遠。離開高中到入大學,社會角度成長角度都是關鍵的,禹白尤其如此,他那穿梭於兩個世界的漫長曲折的經曆,使象征所蘊含的意味變得無限厚重。

就像告別了過去,告別了一段生涯。

禹白在鈴響後凝神做題,第一門是語文,題型和練習在老師們狂轟濫炸下早就深諳於胸……另外要的是,禹白考前是有好好複習的,各門科目態度十分認真,不打馬虎眼。

但不會的題目當然存在,禹白按著自身的能力和思路做下去,行使到學生的本分,不求遺憾。

認真而不求遺憾,便是禹白對自己的要求,而不求遺憾,世上很多事都是這樣的,大部分人未必可以,能做到已經是佼佼者。

考試對禹白來既沒有特別的壓力,也沒有特別的輕飄,開頭的不一樣過後,更像是平淡地度過去了。

合上筆交卷,休息,下一門,當然可能在準備許久的芸芸考生麵前,考前的宣揚,緊張和痛苦,到了考中就都恍若變得平靜坦然,結果好壞都接受這一切。夏日炎炎,六月六日,六月七日,兩就這麼平靜坦然地考完了。

考後的慶祝與某些壓抑過深的人們的狂歡禹白並沒有參加,他參加完學校組織的畢業聚餐,合了照,隻是單獨地和王浩學吃了頓飯後就回到家,琢磨著要不要去東京,或者枯燥地等待暑期結束。

然而意外的事情還是會找上門,跟念念不忘的青春尾巴一樣。

他和王浩學吃飯的時候談了以後上的大學,想從事的方麵什麼的,當然屁都沒談論出來,龍蝦倒是吃了好幾斤。

身在魔都的葉學姐發來了恭賀短信,並強烈推薦去她那邊上學,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禹白清楚得很,無非是想近距離接觸全球唯一超凡者兼半個“師傅”的教導,好帶她裝/逼帶她飛,禹白義正言辭地表明自己姑且考慮考慮。

他知道對方是有真心照顧他的想法在,但目前這事沒那麼急,等分數出來了……他肯定考不上。

中旬的某日,禹白回學校去拿畢業照和部分證件,正常來講,以後如果不回來看老師的話,那便是最後一次來母校了。

午間的太陽刺白耀眼,蟬鳴讓人昏昏欲睡,禹白穿著隨意的短袖中褲,修長的影子映在教學樓間的石子路。

很快在班主任那邊拿好了東西,辦公室裏,頭發花白的班主任鄭而重之地按著禹白的肩膀,想些往昔的師生情誼之類,以及附贈兩句對人生有益的雋永格言什麼的,不過看著禹白印象不深刻的麵孔,憋了憋,放棄了。

對方是一名有師德的普通教師,禹白記住了對方的麵孔,感謝了好意,把位子讓給了其他等候的同學。

學生陸陸續續地回來又離開,還是高一高二的上學時間,整個校園顯得靜謐而人跡罕至,禹白剛下到一樓,就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喊聲。

“禹白!”

長發飄飄,曲線青澀,拎著東西的陳文文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禹白驚訝地看了看,停下腳步,等到對方到了麵前。

這是在叫自己了……因為跑動,對方的臉顯得有些紅,“噢,你好。”他道,掃過對方,“你也來拿東西啊。”

是句廢話,禹白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笑了兩聲。

大概急了些,陳文文按著胸口緩過幾秒,下意識捋了捋亂了的頭發,過程裏眼睛一直勾著禹白,仿佛怕對方跑掉。

“嗯對,拿好了。”陳文文吐氣,聲音素來輕柔地道,“剛才…我問了同班的,是你剛走,找的時候感覺是你就喊出來了,不好意思。”

他們這棟教學樓有好幾層仍有學生在上課,大聲的喧嚷蠻突兀的。禹白擺擺手,道:“沒事。”他發覺對方今穿了一件米黃色的連衣裙,充滿膠原蛋白臉上還化妝了,粉嫩嫩的,有細的汗在被風吹幹。

不是校服,而是清涼動人私服穿在乖巧可人的女同學身上,打破了習慣的界限,吸引禹白的目光,他不自覺多打量了幾眼。

“有什麼事嗎?”

“那個……”被盯著看或者氣太熱,陳文文臉龐的溫度沒有冷卻下來,看起來愈加紅彤彤,她顯然有話想,移開視線,撚起發梢……

“我,我給你樣東西……你看下吧。”陳文文似是下定莫大決心地用力道,從袋子裏找出一樣事物,低眉垂目地遞過來。

禹白看到來物,僵了下,是一張粉色的可愛樣式的信箋,中間印著愛心。

非常得像情書。

“……好的。”禹白不動聲色地瞥了下女孩,陳文文拿出東西完話後,如釋負重,抿著嘴沒有離開,而是等在原地。

他表情不變地接住,穩穩地打開,快速瀏覽。

內容……就是情書。

場麵安靜下來,蟬鳴還在樹上拚命地叫。

最後一個夏的故事終於是走到了尾聲。寧靜的夏,熟悉了三年的課桌、路、食堂仿佛無事發生地在校園的角落,年輕的後輩在教室裏辛勤地學習,他們有機會的話,可以聽到曾經在高樓層久久回蕩不停的聲響。

“老——師——好——”

“老——師——再——見——”

可到了最後,什麼都很平淡,根本不像是要結束的樣子。

孜孜不倦的鳴叫混合著陽光灑在甬城第一中學,駐足在了一棟教學樓的前麵,底下的陰影和覆在磚石上的光芒在那裏劃清橫線,鏡頭拉遠了,遠遠地看到一樓走廊邊緣的兩個人。

正午的空氣熱騰到扭曲,往外踏出一步,台階上便是難耐的熱意,那是窗外的風、電風扇怎麼嗚嗚轉動也吹不散的太陽。

趴著偷懶的高二生悄悄往窗下一瞥,會意識到那是不是在告白。

是哦,悄然離開的前輩們,應該會戀戀不舍地留下最後的印記,最後一個青春的夏,除了畢業,可能也有純情的告白。

少年朝身前鞠了一躬。

良久的停滯,少女也鞠了一躬,轉身逐漸走遠。

沒有人會聽見青春在什麼,除了樹葉下的花,飛鳥。

……

……

有句話:有些故事還沒完那就算了吧,那些花兒,曾經開放過。

掠過空的飛鳥帶去了飄碎的話,也帶去了不息的時間。

禹白考完了高考,看好了花火大會,踏入大學的校門一步步往後過著新穎安定的生活,另一邊的忍者大陸也在不斷見識精彩。

在沒有“朝名禹白”這個奇怪又到處影響他人的人物後,忍者們持續書寫著自己的物語。奔騰如雷,萬人傾軋的戰場,從前的、現在的英豪流星般出現,大戰激烈而白熱化,這是最危險的一次忍戰,同樣是最史詩被人所銘記的一次忍戰。

從蛇隊蛻變來的鷹隊,驚豔掠過的“破曉”,大放異彩的醫療部隊,那些配合老道經驗充足的老一期忍者,光芒奪目的新一屆才,該出現的出現了,該戰鬥的仍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