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鬆有些不敢相信。
蕭如薰點了點頭。
“隻是這樣,李總兵不要擔心,真的隻是如此而已,若李總兵與我一同和歐羅巴人做生意,那麼,自然不用擔心養兵的錢,這筆錢從海上去從海上回,別人一分也拿不走。”
“你什麼都不要?隻是要稅款而已?”
李如鬆繼續詢問。
“隻是那些商稅就足以讓我養活三萬精兵,大明朝若能收到商稅,何愁北虜不平啊!”
蕭如薰側麵作答,一語雙關,李如鬆聽後沉默了一會兒。
“蕭總督此話言之有理,但是……蕭總督,你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李某人,也就是,你是真的不把我當外人看,不追究我們之前的那些不愉快,是嗎?”
蕭如薰點頭:“以我的名譽擔保,我沒有在意。”
“好!”
李如鬆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蕭總督這樣我就放心了,那蕭總督,我李如鬆也不瞞你,蕭總督如此待我,你所思所想,我李如鬆不是蠢人,自然一清二楚,蕭總督要做的事情,那可是事關身家性命的事情,危險極大,就算成功,未必能得到什麼好處。”
蕭如薰點頭。
“恩,的確是如此。”
李如鬆又道:“這世上的人多是投機取巧之輩和渾水摸魚之輩,大明走到今日,實在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僅僅隻是那些首惡在作祟,其下,還有無數助紂為虐之人,數十倍數百倍於首惡,蕭總督可認同?”
蕭如薰點點頭:“自然認同。”
“一個首惡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數百倍的助紂為虐之人,他們依靠首惡的權勢在地方上胡作非為,他們才是最大的惡,而且人數之多難以想象,僅僅一個晉黨還隻是開始,南邊會有更多更強大的勢力,他們在朝中的勢力極大,蕭總督,你不在朝中你不明白,可是家父卻明白得很。”
蕭如薰還是點頭。
“雖然我不在朝中,但是這種事情除了深宮之中的陛下被瞞得死死的之外,其他人都是心裏知道,嘴上不而已,江南的某些地方已經到了貧者無立錐之地的地步,我清清楚楚,否則,我不會想要留在緬甸接受無地難民來投奔,我不希望那些失地流民死於走投無路的起事。”
李如鬆不解道:“即是如此,那麼蕭總督應該很清楚這些人是何其強大,是何其的盤根錯節難以對付,大明地方官員隻到縣,縣以下可全都是地方豪強的地盤,連遼東都是如此,更不要中原和江南了,蕭總督,你可要想清楚了。”
“當年張江陵何嚐想的不清楚?”
蕭如薰笑了笑。
李如鬆搖了搖頭。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張江陵身處文官之內,他知道文官是如何貪汙腐敗如何撈銀子的,而且還是首輔,他有權力對下麵人開刀,他可以重新製定規則,然後用正統的方式去改變大明朝,而你不同,蕭總督,你是武將,是被排除在外的,你對此無能為力,隻能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