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見到天子冰冷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哆嗦,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自以為能幫天子開脫的“妙法”,說道:“三位娘娘,請聽小將一言。此箭未必是陛下所射,當日陛下身在行宮,我等隻聞其聲,卻不曾親眼見到陛下親自發箭。而行宮中還有一人,正是現任齊侯的月妃娘娘,亦能使震天弓、穿雲箭。我軍大破東夷之戰時,月妃娘娘曾以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九嬰,想必……”
“齊侯?月妃娘娘?既是如此,此事必是有所誤會,貧道姐妹就此告退了。”雲霄姐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實際上她們都明白,就算是天子射死了優檀童子,也不可能讓其償命,雖然她們姐妹法力高深,放眼整個朝歌也找不出能與之一戰的人,但畢竟天子是天下之主,縱然方外之人也不能過於放肆,更別說輕易加害了。但如果凶手換過是那位齊侯就不同了,就算掛了個娘娘身份,也不過一介夷女而已,根本不放在雲霄三女的眼裏。
“李靖住口!你好大的膽子!快與寡人滾出朝歌!”商州一聽李靖居然自作聰明地把責任推卸給月姬,胸中的怒火頓時爆發了。月姬雖然是東夷族人,但也是他付出真情的妻子,他再怎麼忌憚雲霄等人,再怎麼想借重她們,也不會犧牲月姬來換取。三霄想要對付月姬,無疑是觸動了他心中的逆鱗。李靖還是第一次見到天子如此憤怒,知道自己說錯話,麵如土色地跑了出去。
“三位娘娘,不必多說了,那優檀童子是寡人射殺的又當如何?寡人乃四海至尊,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爾等雖在海外三仙島,亦在寡人所轄之內,莫說是一個童子,就算是百十個童子,也盡數殺了,又當如何?”商州說罷,雙眼射出冷電一般的光芒,直逼向三女。
三位娘娘沒想到天子如此霸道,連一向穩重的雲霄也不由冷哼道:“久聞陛下乃聖明之君,不料竟是如此蠻橫殘暴,我姐妹本待於你好言商量,你卻惡語相加!”
“姐姐不必和他哆嗦,若不給他一個報應,當不曉三仙島的手段!”碧霄說著,纖掌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藍色的晶球。商州就覺場景一變,昭宣殿已經不見蹤影,自己居然在一個大海中的小島嶼之上,而碧霄坐在一隻長著花翎的大鳥背上,冷冷地看著他。
“陛下,我也不為難於你,你隻須認錯,再將那月妃交出任我姐妹處置,否則休怪我無情!”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豈能讓自己的女人來代受其過!爾等不過是小小的方外修士,莫非敢犯上弑君不成?”商州聞言也豁出去了,怒道:“你若識相,速放寡人離去,否則不日定當率軍攻上三仙島,將之夷為平地!”
碧霄大怒,雙手一揮,周圍的海浪如凶獸一般,漲到幾十米高,從四麵八方朝小島撲來。張紫星不懂飛行之術,無法逃避,隻得將雙足穩穩立在地麵,玄武靈訣全力使出,護住全身,暗叫一句:不是說修煉這靈訣能“不壞不滅,水火不侵”嗎?就賭上一把!一念方畢,滔天的巨浪已將小島吞沒。
就在這時,原本洶湧海濤無端化作旋渦狀,旋渦中央一副蛇頸奇龜的影像漸漸浮現,碧霄認得正是那上古神獸玄武。玄武乃馭水之體,海水又豈能對它造成威脅?那玄武蛇頸豎起,長嗥了一聲,周圍海水升起無數水柱,朝空中碧霄倒卷而去。
碧霄本是想施幻術嚇他一嚇,不料他竟有如此能耐,居然能以幻象使海水倒卷,心中也暗暗詫異。不過碧霄是何許人,區區水柱在她眼裏根本不值一曬,舉手一指,念了一聲“疾”,整個海水居然全部凍結了起來,那些水柱也凝固成冰,一時蔚為奇觀。冰也是水的形態之一,原本以玄武純水之體,應該不足為慮,但由於商州和碧霄的修為相差太大,術法的運用技巧更是有天地之別,那玄武影像被她以水製水,困在冰旋渦中央,無論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
“想不到堂堂天子之尊,居然已經修成金丹之道,還通曉玄帝的真武靈訣,我倒是小瞧你了,”碧霄麵具後雙目精光一閃:“休說你修為太淺,今日縱是那真武玄帝親來,也要讓他铩羽而歸!”
此時忽見一點金光自冰海中升起,化為一隻帶著莫大毀滅性力量的凶獸,正是狻猊。整個被冰封的海麵居然紛紛龜裂,這狻猊速度相當之快,轉眼已經射向半空中的紫霄。紫霄隻感覺一股極為可怕的凶戾之氣撲麵而來,避無可避,連忙凝神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