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王並未因為他的稱讚而顏色和悅,冷冷地回道:“女子又如何?在我東夷,隻要有才能,縱是女子亦可為王,我十八歲就以女王之身統馭有扈,身經大小戰役數十場,憑手中弓箭誅敵無數,今日若不是因左道之術遭擒,早已將那風林當場射殺!”
“女王年少有為,令寡人佩服,隻不過勝即是勝,敗即是敗!哪還有這般借口?若如你此等說法,今日戰場之上若不是爾等施邪術召惡獸傷人,我軍早已大獲全勝,你們東夷人才是以旁門左道取勝!你捫心自問,若我兩軍皆不用法術一戰,誰勝誰負?”
月姬王想到前日東原之敗及商軍的那些新式武器,心知己方確實難抵商軍,當下無言以對,隻得昂首說道:“我族與大商世代為敵,今日落入敵手,要殺便殺,休得多言!”
“寡人素來惜香憐玉,又怎會下此辣手?”商州看著月姬王火辣的身段,不由一陣心癢,順勢作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何況卿乃芊芊佳人,姿色非凡,如此殺之豈非暴殮天物?”
月姬王心中一緊,想到以往東夷族人對女俘大肆蹂躪的一幕,自知難逃淩辱,當下破口大罵,存心想激怒對方給她一個痛快。哪知商州根本不為所動,目光依然保持著讓月姬王不安的侵略性,口中不慍不火地說道:“女王休驚,寡人對你或有仰慕之心,絕無輕薄之意,隻想了解關於東夷族的一些事情,隻要你坦誠相告,寡人自會毫發無損地放你回去。此言絕非欺騙,若有違背,當叫寡人死無全屍!”
月姬王這才知道對方今晚審訊的真實目的,冷笑道:“休要妄想!我今不幸遭擒,生死悉聽尊便,縱然粉身碎骨,亦不會如吐露半字!”
“寡人就知道以女王之英烈,絕不會就此屈服……”商州看著她堅決的樣子,點頭讚了一句,卻並沒有以“逼供”為名大施暴行,若是換了以前的壽王,早就對這美麗的女俘大肆淫辱了。雖說商州自詡好色之徒,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強行對女性施暴的行為是他向來所不屑的,況且月姬王個性剛烈,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既是如此,寡人也不勉強,便放你回去吧!”
月姬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居然這麼輕鬆就放了她?而商州緊接著的一句話就讓她變了臉色:“放你歸去又如何?寡人若派細作四處放出流言,說你已降我軍,隻怕你回去後百口莫辯,縱死亦難表清白。”
“堂堂大商之王,竟施如此陰狠之計!”月姬王臉色蒼白,心知商州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如果對方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毫無理由地放了她,那麼各族國王絕對會以為她背叛了東夷,與其聲敗名裂地作為叛徒被燒死,倒不如死在敵人手裏幹脆。
商州見區區離間計就將月姬王唬住,心中暗笑,說道:“兵者,詭道也。戰場之上,隻有勝負之分,哪還計較什麼狠毒、陰謀?若為將者不通韜略,隻會讓士兵白白犧牲寶貴性命。你也是一國之王,自然不須我多說。”
“兵者,詭道也。”月姬王平日自恃善於治軍用兵,聽到張紫星這句剽竊至《孫子兵法》的經典之語,芳心不由大震,秀目奇光炯炯:“此句雖然寥寥五字,卻囊括兵家萬千變化,敢問大王,此句出自何人?“
商州毫不臉紅地說道:“此乃寡人一點心得,倒在女王麵前獻醜了。其實說出也無妨——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這段話如同連環炸彈一般,將月姬王差點震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細細體味著其中的含義,心中更加佩服,再看向商州的眼神都變了,仿佛忘記了自身的危險處境。
商州見狀暗暗偷笑:孫武“後輩”,你寫的兵書還真是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