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快死了。
6緋葉忽然有些慶幸。
可是她忽然又害怕起來。
她看著寧雪絮眼眸陰翳，完全撇去偽裝，問道：“皇帝背著本宮究竟給了楓晨什麼？”
寧雪絮懶散地看了6緋葉一眼，道：“我累了，你難道不累嗎？”
6緋葉冷笑：“我這一輩子都很累，那麼所有的累都不用再多言語，隻是我想知道楓晨究竟得到了什麼？”
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可以從客棧中夏水嫣手裏救出楓晨，可以壓下當初詆毀千落的流言，可以毀掉妝紅樓，可以查出沂水款銀是被楓熙所得，可以在此刻讓她惴惴不安？
寧雪絮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又很快坦然了下來：“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你為什麼要來問我呢？”
她微側著頭躺在榻上，抬眸問道。
6緋葉冷笑道：“我沒想過能夠問出來，我來這裏隻是想要你死罷了。”
寧絮雪問道：“可是剛剛是我差點殺了你。”
6緋葉道：“要殺你的人不是我。”
寧雪絮好奇問道：“那是誰？”
6緋葉道：“你知道的呀！”
寧雪絮斂眸，道：“楓不會要我死。”
6緋葉搖了搖頭，道：“他的確喜歡你，但是你也知道，他更喜歡這個江山，在江山麵前，你什麼都不是。”
寧雪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可是此時的我應當不會與他的江山有什麼生死的衝突。”
6緋葉有些猙獰地道：“你現在的生命不需要生死嗯衝突就足夠你去死了。”
寧雪絮笑了笑，道：”我有些好奇。”
6緋葉手心攤開，裏麵是一塊黑色的半月形狀的玉石。
寧雪絮眼眸一斂。
6緋葉道：“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但是當年你們便是因為這個秘密而決裂，如今自然也可以因為這個秘密生死離別。”
寧雪絮輕歎，道：“你的的確很對，他的確可以為了那個秘密逼死我。”
6緋葉笑了笑，道：“其實我有些好奇，究竟陰陽玄石的秘密是怎樣的？”
寧雪絮眸一黯，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陰陽玄石？”
6緋葉道：“是他告訴我，讓我來逼你的，或許你也可以理解成他最後的心軟，不願意在你臨死前親自來逼迫你。”
寧雪絮輕咬牙，血液將牙齒塗出血色，卻沒有顯出一絲猙獰。
她那麼安靜，那麼溫婉。
隨後她撐起身子，斜靠在塌上，看著6緋葉輕歎一聲。
“你的很像真的，可是畢竟是假的。”寧雪絮有些自嘲地道，“可是他的確會這麼做，那麼你的又不完全是假的。”
她麵色變得更加慘白，突兀扯出一抹笑意，“就讓這個秘密永遠消失也不錯。”
“我過。”寧雪絮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這個世上能讓我死的，從來隻有我自己。”
當年沒有如願。
那麼現在如我所願。
也斷你所願。
寧雪絮眼眸一闔，身子軟軟地落了下來。
6緋葉伸手在她的呼吸下探了探，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死了。”她微笑道，“我不在乎什麼勢力，也不在乎什麼秘密，我隻是覺得你死了更讓我安心。”
“至於誰能夠讓你死，我其實也不在乎。”
“我隻在乎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