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點了點頭,提手扶了一下頭上的廚師帽,然後看著王二狗說道:“你其實沒必要對我我有這麼大的戒心的,我們後廚跟酒店等到關係已經根深蒂固了,誰也離不開誰,魏華能給我們想要的,我們自然願意跟著他。”
聽著這套理論,王二狗確實感覺自己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甚至有些控製不住笑出了聲,看著男子,笑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啊,首先你不要誤會了,我們跟魏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怨你們跟著誰發展是你們自己的意願,我們決定不了,但是,最後是別做自己後悔的事情。”
男子眼睛一冷,臉上再也裝不了冷靜,目光四下看了一圈後廚等到情況,發現沒有人往自己這邊看,於是終於撕開了麵具,眼神陰冷的看著王二狗,說道:“魏大哥要我提醒你,別做那一顆絆腳石,小心連你祖墳都給刨了。”
看到幾乎是換了一副嘴臉的男子,王二狗似乎是早有心裏準備,臉色沒有一絲變化,靜靜得說道:“魏大哥太高看我了,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絆腳石我是高攀不起的,不過攔路石還是可以試一下的。”
男子看到沒有表情變化的王二狗,心裏微微一愣,有些摸不清王二狗的底蘊,於是也沒有在跟他打舌戰,冷笑了一聲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還時不時的朝著王二狗的背影露出凶狠的眼神。
繼續洗菜的王二狗因為背對著灶爐,自然看不到男子的眼神,就算看到了也會輕笑選擇無視。
對於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他是不屑去做的,他比較喜歡實際一點的,用有效的方法快速讓對方閉嘴。
就這樣,一直洗菜的王二狗在後廚又度過了一個下午,後廚的二廚們換了一批人繼續工作。
這是酒店的硬性規定,既能夠讓廚師們得到充分得休息,又能夠讓後廚管理更加方便。
洗了一個下午菜的王二狗在終於洗完了最後一份食材之後,緩緩的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後,感覺整個身體上的骨骼都發出了脆響,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許多。
緩神了一陣後,王二狗拖著勞累了一天等到身體出了後廚門,來到大廳目光掃了一眼後,沒有看到蔣經國和李明的身影,想著他們應該還有點事,於是來到酒店門口坐在一旁的護欄上麵,開始凝望漸漸步入夜晚的省城。
最後一抹餘暉在王二狗身上落下後,他才發現,原來省城給了他想像不到的生活的時候,也剝奪了他以前經常能夠在凸山村看到的風景,落下了餘暉的省城給他的感覺就是一股子喧囂。
看了許久,王二狗卻像是度過了很多年,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車輛,突然感到一種疲倦,於是低下了頭,看著地麵,卻被一雙幹淨亮麗的皮鞋闖進了視線。
“在這裏低著腦袋想什麼呢?”
一道他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二狗抬頭一看,發現正是從集團趕回來的蔣經國,於是微微一笑。
那笑容裏帶著他對省城的厭倦,還有對生活的苦澀,也有對蔣經國的愧疚。
看著眼神負責的王二狗,蔣經國本來挺不錯的心情也打消了大半,皺著眉頭和王二狗坐在一起,對著他說道:“看你這眼神不大對勁啊,我這一下午沒到酒店這是又出什麼狀況了麼?”
輕輕搖了搖頭,王二狗苦澀的笑容掛在嘴邊,開口說道:“沒有,蔣叔,什麼狀況都沒有,就是剛剛看到街上的情景,一下有些傷感,有些想家了。”
聽到這些話,蔣經國有些無奈,也試探性的看了看街道,開始懂了王二狗心裏的想法,於是說道:“二狗,我這十幾年如一日的為生活奔波著,你認為我是為了什麼呢?”
微微一愣,王二狗側目看著蔣經國,也在心裏思考著他的問題,許久後,才發現自己也跟蔣經國有著一樣的初衷後,卻是被一道餘暉給沉浸了。
看到沒有回答自己,蔣經國喃喃自語道:“我經曆了太多,但我還是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零幾年參加組織,隨後出來討生活,一步一步,彎了太多腰,說了太多謊言,但是明天還得繼續,不是麼?”
頓了頓,蔣經國唏噓一聲,繼續說道:“直到最後背離了自己最初的理想,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靠自己在省城活了下來,並且還能有滋有味的活著,這就是我當時為自己找的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