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鑄神島,海風淩烈,海水湧動。 WwWCOM
巨大的海浪,渾然無懼這流傳萬古的鑄神島有何等威嚴,隻是一層疊著一層,洶湧地,打在岸邊的礁岩上,出震耳喧囂的轟鳴。
盡管身處萬裏無際的大海,鑄神島卻好似降巨石,劃破長空,直插海底。
巨石自南而北,從中間裂開,形成一道峽穀深淵,底部終年海水氤氳,雲吞霧繞,自下而上,深不可測。
島嶼四周,如刀砍斧削,沒有半點緩衝,沒有半點留情。
隻有東島南方豁開一道口子,海水順流而進,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將其衝刷成一道海灣。
遠望過去,整個海灣都是雪白一片,故而這裏就叫做白雪灣。
此時,夕陽下,酒旆裏,兩三航未曾著岸。
金色的陽光照射而來,白雪灣金茫茫一片,煞是璀璨。白雪灣的船塢甚多,大大的船隻如棋子散落,延綿數十裏。
一艘巨大的船殼後麵,藏著一個廢棄的漁港碼頭,此時兩個年輕人,一胖一瘦,隨意躺在岸上,將雙腿垂在海水裏,仰麵望著落霞滿布的空,享受著淩冽的海風。
那偏瘦的少年,身著粗布麻衣,褲腿高高挽起,露出曬得黝黑有力的腿,奇異的是他左右大腿各綁了一把尺許的水手刀,露出黝黑的刀柄。
此時他雙手枕著頭,氣惱地道:“陳胖子,你下次再偷瞄李寡婦洗澡,可別再讓我背黑鍋,再有一次,我就得被老爹揍死。他下手有多狠,你可是曉得的。”
聞言,旁邊那胖子忽地挺起身來,大罵道:“好你個元軻,哪次你沒瞧,想讓胖爺一人扛,門都沒有。也不想想我陳凱旋是誰?我可是陳家大少爺,鑄神島的符篆,十張可有八張是我家鋪子裏出來的。哼,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信你,還是信我?”罷將頭高高一揚,嘚瑟之意顯露無疑。
胖子的沒錯,這兩人,一人粗布麻衣,一人錦衣華服。若這樣的兩人是至交好友,恐怕無一人相信,可乎常理,他們偏是托付生死的兄弟。
那偏瘦的一人,名叫元軻,聽到胖子如是,他扭過頭來,正襟道:“行了,別顯擺了,誰不知道你陳胖子家大業大,衣食無憂。可話雖如此,你就甘願一輩子窩在這裏做你的少東家?不想出海看看?”
“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裏,做個船工漁夫,如今你我修玄初窺門徑,應該一鼓作氣,踏入修煉正途啊。”
元軻自幼在白雪灣長大,隨著老爹鑄船,出海,平日裏最愛聽人那些乘風蹈海,海怪妖獸之鬥的精彩故事,常常心向往之,夢想有朝一日修煉有成,遨遊下。
那胖子微胖的臉五官端正,身著華貴,顯露生的富貴氣,他聽到元軻此言,搖晃著腦袋:“此言差矣,胖爺的誌向便是做一個名震下,富可敵國的巨商。自我出生,而今十七載,此誌從未變過。修玄長生,這些事虛無縹緲,我是不指望的。”
胖胖的身子拄著碼頭的破舊甲板站起來,對著大海,以一種怪異的語氣道:“再了,你如果走了,那山上的之驕女,你怎麼處置?我可看出來了,人家對你已是芳心暗許,隻差私定終身了?也不知道你那裏好,論錢沒錢,論相貌也被胖爺我甩出十條街,可憐胖爺我,年方二八,連溫軟的手都沒有牽過呢!快,你們這對狗男女進展如何了?”
元軻苦笑一聲,一拍甲板,也立起身來,對著這胖子巍然道:“陳胖子,以後這種話可不能亂,我和她身份懸殊,我隻待她像妹妹,不敢有非分之想的。”胖子望著大海,閉口不語。
此時夕陽更斜,已近黃昏。三三兩兩的船隻也6續著岸,唯有二人所處的這個碼頭因船塢改建,廢棄多時,本不該有船隻停靠,隻是此時,卻見一艘單桅三角帆船,晃晃悠悠向碼頭駛來,甲板上隱隱有一道身影在擺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