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原來在眾人麵前竟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子衿覺得有些可笑,低下頭笑了笑。容離將酒遞給子衿,“郡主可想嚐嚐?”
子衿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容離,搖搖頭,“不了,酒是苦的,我不喜歡。”容離笑意濃濃,用極為溫潤的聲音道:“郡主可信我?”
子衿下意識地點點頭,容離看一眼酒水,又對上子衿的眼眸,“那麼我要告訴郡主,這杯酒是甜的。”
“怎麼可能?”
“郡主若不試,怎會知道?”子衿盯著容離深淵般的眸子,那雙眸子像是要將她的靈魂吸進去。他的聲音如風一般輕柔飄渺,似是一直環繞與身邊,可是伸出手卻什麼都抓不到。
“病美人,子衿不會喝酒,你不要強迫她。”公孫淩突然在身旁響起,子衿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
“原來郡主不會喝酒,是離失禮了。”容離客氣有禮的一笑,抬頭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苦澀辛辣的酒水,從齒尖流胃中,清涼的全身覆蓋,方才的苦澀與辛辣奇妙的變成甘甜,清香。
看,他沒有騙她,苦澀後這酒的確是甜的。
謝韶逸將魚烤好,分給大家,容離將手中一條魚遞給子衿,子衿笑著接過,卻現魚少了一條。
子衿將魚遞給公孫淩,公孫淩拿過魚,“子衿,你怎麼辦?”
子衿笑了笑,“我不怎麼喜歡吃魚,你吃吧。”總不能讓一個皇子看著,她吃吧。不然她定吃不下,子衿就索性將魚讓給公孫淩。
順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郡主若不嫌棄,和我吃一條吧。”容離微笑著,將串魚的樹枝交到子衿手上,
“不用……”
還未等子衿完,容離便握了握她的手。子衿皺皺眉。
你威脅我!
郡主,離不得已為之,還請見諒。
二人用眼神交流片刻,子衿輕哼一聲,賭氣似的扭過頭,不看他。容離眼中笑意深深,並不在意。
是兩個人一起,但最終整條魚幾乎都是子衿一個人吃的,容離隻嚐了幾口便稱自己吃不下了。子衿真的有些懷疑他的胃是不是隻有豌豆那麼大。
吃完魚,瑰麗和蘇依都有些困,便先行離開了。隻有子衿還留在那裏,她對王奐之講的過去曾在各地見聞都非常感興趣。
子衿最終還是因為玩的太過忘形,不顧公孫淩勸阻,喝了些酒,幾杯酒下肚,起初她隻覺得有些困意,無意識地便靠在容離肩上。看著空中點綴在黑夜的星子。忽坐起身,拉著容離的手臂。
她麵容白皙,五官巧精致,印著星辰的眸子,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變得極為清亮,似在與夜空的星子爭輝,她的臉頰泛著紅暈。
“容離。”她抬起手指著,一顆最為閃亮的星子又道:“那顆最亮的那顆,其實它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可是它卻在最後一刻綻放出了最絢爛的光芒,讓其它星子都黯然失色。”
是的,和無盡宇宙中的恒星相比,人就變的太過渺了。但與之不同的是人有情感,有**,有心,他們的一生中不論是遠大還是最平凡的,還是遙不可及的,他們都有一個念想,都有想要去實現的目標。
即使命運早已注定了結局,即使最後的死亡。都不過是一捧塵土,會被淹沒在曆史的星河中。也許有人會流芳百世,也許會有人被後人唾棄。那又如何?
千年後,人們所知道的不過是一個與你相同的名字,與你有些相似經曆的事情。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的悲喜,你的愛恨,他們都無從所知,也許你會因為他人杜撰,而被被妖魔化。
可那又如何?
沒有什麼一定是你要在乎的,功過自有後人評,你無法改變他人的想法。又為何要為以後而煩惱,為何不活在當下呢?
丟掉那些枷鎖,痛痛快快的,自由自在的,不為別人,隻為自己活一次。
哪怕最後歸於黃土,也要讓自己在曆史的舞台上出最絢麗的光彩。
子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手中高舉酒杯,揚起一抹奪人心魄的美麗笑容。王奐之、容離、公孫淩和謝韶逸不由抬起頭看著她。
她麵如三月桃花,笑容柔如春風,印有星辰的眸子明亮,這一刻她才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子衿衝公孫淩微微笑了笑,公孫淩定定看著眼前人,火光為她映襯瀲灩明媚,心不由一動,舉起酒杯,將酒水一飲而盡。
容離忽覺誰在身後拉起他的手,回過頭,原來是子衿。她笑得極為溫婉,示意容離起身。容離站起身,子衿走近他,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今夜啟絳唇,吟清歌一曲,隻為君,請君為我側耳聽。
清揚的歌聲回蕩在空中,飄如每個人的耳中,有些人轉念而忘,有些人卻絡在心間此生難忘。
這一晚,有位佳人,借歌傳達心意,隻想她心慕的少年,可以聽到她的心聲,不需回應。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路險難兮獨後來;表獨立兮山之上,
雲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留靈修兮澹忘歸,
歲既晏兮孰華予;采三秀兮於山間,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悵忘歸,
君思我兮不得閑;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鬆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鳴;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