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拿起比雞蛋個頭大一些的獼猴桃，挑著眉問，“你來探病，就帶這些？”
“劉公可別看它，它可大有來頭。”焦俊誇張地。
馬文升和劉健相互舉杯酌，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
焦俊見此招對兩無用，一股腦抖了出來。“這是徐福出海專為秦始皇尋找的仙果。多吃真的能長命百歲。”
“東寧伯出了趟海，學會做生意了？想當商人？”馬文升臉色一板，冷冷地道。
馬文升在兵部尚書位置上坐了許多年，武官們沒有不怕他的。
焦俊老實交代：“這可是陛下讓我的。也是陛下讓我進京後逢人就送。瓊州種植了不少獼猴桃，等著賣高價呢。陛下，這是收大家的‘智商稅’，願者上鉤。”
“智商稅？”劉健磨牙，“很貼切。誰不想長命百歲，一定有很多人掏錢買。”
“陛下讓王院判品嚐，點評它的益處。在京中拍賣一萬斤獼猴桃的經營權。賺的錢給我們水師發年終獎。”焦俊樂嗬嗬地道。
馬文升氣得直擼胡須：“原來伯爺不是來探視我們的。好走，不送。”
“哪能啊，馬大人消氣。”焦俊讓親衛包圍了院，不許外人進入。從其中一個紙袋裏取出兩個木盒。打開了推到馬文升和劉健麵前。
焦俊感慨道：“我是順帶來送禮的。這盒寶石請兩位大人收下。我出海不到一年，京師變了很多。大家收禮像做賊一樣，生怕被抓到。為了給兩位老大人送禮，我也是想破腦殼，才想到用送獼猴桃遮掩的辦法。”
木盒裏堆滿散發璀璨光芒的寶石。價值連城的寶石好像不值錢的碎石堆積在一起。
馬文升猛然合上木盒：“你又去當海盜了？”
水師冒充海盜搶了海商的事，能瞞得過下人，瞞不過人老成精的幾位老臣。
“這次差點翻船，差點回不來了。”焦俊大吐苦水，“誰知道葡萄牙人那麼厲害！火器竟然不比我們的差，海上作戰經驗豐富，寶船被打壞了幾艘，死了不少人。”
馬文升聽大明水師差點敗給了外國，凶神惡煞地提著焦俊的衣領問，“怎麼回事，快！”
在外威風淩淩的焦俊，麵對馬文升也隻能縮著脖子。“葡萄牙海軍的本職就是四處掠奪。水師隻幹過一次，還是打鬧。怎麼比得過他們。”焦俊一五一十地描述當時海戰的情景。
“他們兵卒的水性極好，偷偷摸上我們的船。要不是看到蒸汽機組愣住了，不知道如何破壞，戰局真不好。”焦俊後怕不已。
馬文升一掌拍向他：“兵者詭道也，連這個都不懂。丟人丟到海外去！”
“馬大人的是。我們遇到的隻是先頭部隊，以後遇到他們大部隊，不知道還能不能贏。”焦俊神情幽怨，“馬大人，軍機處不能忽視水師啊！大明一半的疆土麵朝大海，萬一被人從海上攻擊，難道要我們退回草原不成？”
馬文升沉聲問：“你要軍機處如何重視水師？”
“軍機處七位大臣，至少要給水師一個名額！”焦俊挺直了腰杆。
馬文升拿起獼猴桃，想想不舍得，換上空酒壇砸向焦俊，“給你大爺的。”
焦俊明明是位悍將，硬是被陛下教成了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