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們相互使眼色。
陛下隔了很長的時間再次臨朝,老英國公、保國公用生病為借口不出席。原來是因為這個。至於保國公是自願還是被動辭去提督神機營,不會有人關心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年輕的張偉被重用,也有人降職。
提督十二營的新寧伯譚祐調往軍機處參謀部,提督五軍營的薛倫調任十二營。五軍營由許進接任。
薛倫的臉色變得慘白。掌隨駕馬隊官軍的十二營,可是隸屬於五軍營的。陛下一點顏麵也沒有給他,明晃晃降了他的官職。
“陽武侯、新寧伯,調任之後你們有不少空閑的時光,可以去國子監聽聽課,學點禮義廉恥。”弘治帝語氣和藹,絲毫不見火氣。
薛倫和譚祐低頭領命:“臣遵旨。”
這是陛下懲罰他們圍堵文華殿鬧事呢。薛倫心裏憋屈。太子殿下先不選出名單不讓走。陛下怎麼不罰太子呢!譚祐身體搖搖欲墜。沒了提督十二營的身份,他再也不能入文華殿廷議了。
文官們一旁看熱鬧。該!誰讓你們倆帶頭堵住殿門的。
“戴愛卿監管不力啊!”弘治帝馬上把炮火對準左都禦史戴珊,“朕一路南下,發現漕運中途不少地方違規設置關卡,地方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漕運是南北貿易的重要通道,船隻往來頻繁。為何禦史沒能及時發現?都察院失職!”
戴珊躬身謝罪:“老臣失察。”
文官們收斂笑容。
“韓尚書,短短兩個月戶部用光了去歲盈餘的糧食、銀兩。朕需要知道每石糧食、每兩白銀的去處。”弘治帝板起臉,換上肅容。
韓文語氣低落:“臣會盡快把賬本給陛下過目。”還以為太子出京戶部能鬆一口氣。太子一定向陛下告狀了。
弘治帝接連下了十幾道調令,都是站隊時跳的最歡的人。廷臣又空出了好些個位置。
人員調動後,廷議才開始進行。不少準備發言的官員被調任,沒了發言的機會。廷議很快結束。
弘治帝喝了口茶潤口。
就在眾人以為散朝的時候,弘治帝又開口了。
“屠愛卿、周愛卿、梁愛卿,密雲水庫彈劾京官欠水費不交。幹旱時期水費上漲是正理,皇宮每月水費在一百兩銀子左右,幹旱期間漲到了千兩,內承運庫不都按時繳納了。你等三人出麵催一催,這話傳出去太給朝廷丟臉了。”
弘治帝神色不悅:“偌有官員手頭緊,可以從俸祿裏分期扣除。扣十年二十年都成,總之不要欠著商家的費用。”
屠滽等人應下。
官員們心裏叫屈,內承運庫和密雲水庫都是太子管理,能一樣嘛!太子把水費提高了五倍,井水幹涸的時候隻能答應。事後大家集體爛賬,沒想到驚動了陛下。
普通官員還好,全家用水也花不了幾兩銀子。可取水渠旁用水田的權貴們傻眼了。這……把高產部分的糧食賣了也沒水費貴啊!
“老弟,能借二百兩給老哥嗎?”譚祐不得不向薛倫開口借銀子。
薛倫把手一攤:“府上的銀子都用在雲南買房產、土地。我家的水費還不知道問誰借。”
文華殿內氣氛低迷。陛下出去了一次,怎麼變的不一樣了呢?原來仁慈寬厚的陛下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