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也笑了起來:“這杯就敬我們‘很實在’的太子殿下。”
王守仁拿著玉釀春,給驛站裏的每一位客人都斟上酒。
管隊官哭喪著臉:“王大人,回京之後您可得再從東宮偷一壇子出來。”
“多偷幾壇都成。陛下不同意殿下喝酒,東宮的酒放著也隻能幹看。”王守仁不在意地。
聽到王守仁等人很熟稔地提及太子,一位客人眼神閃爍。“這位大人大老遠地從京師到關外,可是有要事。”
和氣的王驛丞徒然變臉,凶神惡煞般地把酒杯砸在客人的身上。“你他媽的打聽這些幹嘛!韃靼人的探子?”
客人同桌的商隊成員遠離。驛站的二們從腰間抽出匕首,一下子客人脖子上多了五把匕首。
客人嚇得失禁。驛站裏彌漫了一股尿騷味。
“大家把刀放下,如果他是韃靼的探子就更好了。在下還正愁找不到韃靼人呢。”王守仁笑嗬嗬地。
吐魯番截斷了韃靼和中亞的聯係。韃靼人不可能不在此布探子,找尋對外的溝通渠道。
見王守仁不介意此行的目的暴露,王驛丞換上了笑臉,驛站恢複了常態。
二們清掃地上的汙漬,點起了香爐驅散異味。熟門熟路的樣子,就像這種事經常發生一般。
客人羞憤難當,同行的商隊支付飯資匆匆離去。
“韃靼人的貴族都龜縮回了捕魚兒海。聽曾經過路的朵顏三衛,通往捕魚兒海的路上布滿韃靼鐵騎。”王驛丞消息靈通,“韃靼人能在赤嶺馬市綁走人,馬市裏一定有他們的眼線。大人可去馬市走一遭。”
王守仁抱拳:“謝謝王大哥提醒。”
發生了剛才那一幕,除了西廠物流隊,其他商隊匆匆付錢離開。
外人走光了之後,西廠旗湊在王守仁耳邊聲,“剛才的商隊經常往返於哈密和赤嶺馬市。每次我們碰到他們,都能在他們身上聞到鹽的味道。河套的鹽池管理嚴密,附近也隻有居延海才會有鹽流出來。隻要王大人一句話,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商隊留下。”
關外商路上的驛站、西廠,不會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王守仁搖頭:“謝過這位哥的好意。韃靼人視太子殿下為猛虎,避之唯恐不及。上趕子不是買賣。在下一路上把消息放出去,讓韃靼人找上門。”
西廠旗同情地看了眼王守仁。太子殿下想要接觸韃靼人,這不是明晃晃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他是韃靼人,也不會見太子的使者。
“我這有最新的報紙,這位大人應該會感興趣。”西廠旗從要送往各驛站的報紙給了王守仁一份。
《大明皇家日報》整版上都在議論朝臣們爭奪軍機處大臣鬧出的大笑話。
府軍前衛的人看了直發笑。
王守仁臉色凝重,感慨道,“殿下不容易!”
治下,重要的是人心。
韃靼人還有一口氣在,朝臣們已經開始了內鬥。
“在蝦夷運送沙丁魚的船上,船員們會在魚槽裏放一條鯰魚。鯰魚的存在能激發沙丁魚的求生欲。它們送到京師時還能活蹦亂跳。朝臣們就是一船的沙丁魚!”王守仁想到太子對朝臣們的點評。
而韃靼人,隻是其中一條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