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坦然自若:“咱家還能不知道爺的脾氣嗎?爺發現冤枉了咱家,一定會給出豐厚的補償。咱家不會給自己招惹口實。”
當夜,劉瑾的確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房不出聲。
人老實了,動物可不老實。
子夜時分,西廠運貨的大象發了瘋,撞毀了如家客棧一半的房子。雖然沒有撞壞錦衣衛包下的院子,但也把大家嚇了一大跳。受驚的時候,難免會出現失誤。
“真當我傻?我可是通過了太子親自出的考題當上的千戶。”千戶打了一口長長的哈氣,美美地入睡。
出行前,牟指揮使大人特意關照過他們:他們隻負責把人押入北鎮撫司,其餘的事能不管就不管。來時路堵了,他們不管。大象撞客棧他們自然也不會管。
同樣作壁上觀的還有黔國公府。
躲在暗處的黔國公家將,親眼看見如家客棧的矮個子老板嗑著瓜子看大象撞房子。他們同樣很好奇,如家客棧的幕後主子到底是誰?
劉瑾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朱壽知道了。
“不愧是以謀略見長的李公!”朱壽從無線電台得知雲南的動向,忍不住感慨道。
李東陽輕飄飄幾句話,蒙蔽了劉瑾的雙眼,逼得他不得不處理掉這位左膀右臂。
丟下電報,朱壽問穀大用,“張華、達延汗一行到哪了?”
“張大人怕榆林軍阻攔,繞道西安進京。他們的行程很慢,現在還未到西安。”穀大用回道。
朱壽點點頭:“隨時關注。連永謝布部都投靠了本宮,本宮倒要看看達延汗和滿都海還能忍多久。”
信息的暢通,讓他再一次站在上風。
通信線路被隔斷後,朱壽專門從臨近京師的幾所簡體字學校中挑選無線電報員。由東廠抽調的骨幹調查每個人的祖宗八代。通過的人被派往大明各地,專門用來傳遞他需要的情報。
有別於派駐河套、山西、陝西、京師、河南、山東、南京連城線的《大明皇家日報》分館,電報員分布在大明內外,隸屬於東廠。
所謂內外,內包含京師內城、密雲、瓊州、東北、苦兀、河套、廣東、西藏;外包括大寧城、吐魯番、溫良改、蝦夷、東番。東廠電報員分布之廣、人數之多、身份保密遠超軍朝廷、內行廠的電報人員。
弘治帝不想讓內閣、軍機處知道電報站的存在。
因此,為了建立無線電情報網,內承運庫虛報皇宮開銷,減少實際開支。弘治帝拿出從查抄太監的收入,控製齋醮次數,推遲乾清宮、坤寧宮、太子東宮的改造計劃。為了瞞住世人,弘治帝一家子過了段‘艱苦樸素’的日子。
這就造成了資金並不充裕的東廠,追著西廠的腳步,在各地租了房子建如家客棧。當然,除了如家客棧也有隱藏在私塾、不起眼的商鋪,甚至青樓、官衙。
東廠隻有一個主子——弘治帝。
這聽著不可思議,可是在大明卻是無可避免的事。從錦衣衛,到東廠,接著西廠、內行廠陸續出現在曆史舞台。後世頭腦中明朝的印象,大多是暗探滿大街的畫麵。
皇權被遏製,皇帝缺乏安全感。權利和財富使人心易變,唯有有效的製約,才能保證皇帝穩坐龍椅。
朱壽同樣缺乏安全感。
他摸著下巴陷入深思。
結合曆史,係統能找上劉瑾,完全在朱壽的意料之中。性格決定命運,無論替他給劉瑾的待遇多好,劉瑾還是起了‘立皇帝’的心思。
可係統找上的另一個又是誰呢?此事如芒在背,讓他無法徹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