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忘了我和俞兄的先祖是誰了嗎?”戶部浙江清吏司主事廖洪自傲地。
王宗彝眉心隆起,憂慮重重,“我知道你們兩位祖上是開國功臣俞通海和廖永忠。兩位先祖建立巢湖水師,為大明建國立下汗馬功勞。可是,太子邪乎的很。你們的敵人不是船隊,而是內行廠。李舉人被抓前透露內行廠秘密造船。畢竟打敗達延汗的是遠征軍的火器和陶瓷護甲。我怕內行廠有什麼秘密武器。”
“王大人多慮了。海上和陸地不同。鄭和寶船是帆船中的王者,不可能還有船隻能比鄭和寶船更大、更快、更經受得住風浪。”廖洪心裏閃過一抹怨恨。
如果先祖知道子孫的遭遇,一定會後悔投靠朱元璋。俞家受到胡惟庸案牽連被除爵。他們廖家幾乎被永樂帝害的絕嗣。隻因為廖家先祖拜方孝孺為師,廖家的汗馬功勞被抹除,全家難逃一死。
他恨朱家皇家!他、俞陽、王宗彝還有許多被迫害的官員後代團結在一起搞事,就是想要奪回他們先祖的功勞。
王宗彝苦笑:“你們沒經曆過不懂。我父因屢次不同意迎回英宗,在奪門之變後和於少保一同被殺。我們全家充軍戍邊,生不如死。即便憲宗為我父平凡,脫離軍籍送還家產,充軍歲月加諸在身上的恥辱永不消磨。死不是最可怕的。”
王宗彝的父親王華,曆任都察院左都禦史、吏部尚書、是景泰帝的內閣閣臣。英宗沒有證據證明王華參與奪門之變,卻蠻橫地下旨處死王華。誰都知道王華蒙冤,可誰讓他太固執,屢次不同意迎立英宗。
俞陽看了眼太陽,提醒兩人,“我們要在下一個台風來臨前趕回太倉。快走吧。”
上了船,大內氏武士們正在熱切地撫摸船上的每一處。
“王大人,事成之後除了此次貿易的十分之一財物,我們還要三艘,不,五艘寶船。”負責武士的大內廣智貪婪地提出要求。
王宗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可以,但是你們大內家的武士必須聽從我方的指揮。我們的對手不是普通的海盜。”
大內廣智很幹脆的答應。“在這片海域,沒有我們戰勝不了的敵人。”
四周的武士叉著腰哈哈大笑,愛不釋手地擺弄從沒見過的燧發槍。有這麼好的火器,即便麵對大明水師,他們都能拿下!
俞陽輕輕啐了一口:“井底之蛙。隻要巢湖水師派幾艘戰艦,你們的老家將成為大明的領土。”
“如今已經沒有巢湖水師了。”廖洪語氣冰冷。
大明門前高台上,弘治帝威嚴地向士兵們回禮,時不時翹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尤其是看到右手邊的使臣臉色,高興得整個人輕飄飄。
相反,皇太子和左手邊的朝臣臉上的笑容非常假。尤其是皇太子露出緊咬的門牙,湊近聽能聽到磨牙聲。
“除了這些人還有嗎?”朱壽硬擠出笑容。
身後的戴義清咳一聲:“聽鬆江府華亭藏著方孝孺的後人。此事也有方家人的參與。”
朱壽嘴角抽了抽:“戴公公,還是幾個和老朱家沒仇的人。”
“朝廷在江南收重稅長達百年。沒仇沒怨的真沒幾人。”戴義無奈地聳了聳肩。
朱壽轉了個身,揉揉笑僵的臉,“沒事,打一頓全都會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