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北方旱災,原本的壽禮規模縮減,隻召進京的藩王們進宮祝賀。太皇太後能見到二十多年未見的兒子崇王,倒不在意壽宴的規模縮減。
隻是她壽宴未辦,京師漫飛舞紙錢。更不用王家邀請眾多師主持法事。師們沿著北鎮撫司的詔獄,繞京師轉悠。喜歡站在清寧宮台花園眺望京師百姓眾生相的太皇太後,清楚看到京師上空籠罩的白色紙錢。深感晦氣的她,下了台即刻病倒。
弘治帝總不能因為太皇太後的壽宴禁止民間喪事。
藩王們在藩地禁止相互照麵。進了京師,他們喜歡三三兩兩聚在茶樓,用玻璃杯泡一壺茶,聽著書先生吹噓太子收複河套的豐功偉績。
“京師真熱鬧!”遼王推開茶杯,讓隨身內侍買京師上好的佳釀。“我等難得一聚,當浮一大白!”一邊聽書先生吹噓太子,一邊看著百官逼皇帝下罪己詔,遼王未飲先醉,如同喝了瓊漿玉液。
被半軟禁的寧王心情也很好。“美酒多多益善!本王付賬。”
初代寧王雖慘,也慘不過遼王。寧王府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雖然沒有代王府富可敵國,那也是白銀如雪、糧倉穀滿。而自從初代遼王的俸祿被削減至親王的十分之一,遼王成了大明所有藩王中最窮的一人。
被朱壽明晃晃打臉的代王嘴裏好似喝了蜂蜜,讓內侍把京師所有酒樓最好的佳肴端到茶樓來。這座茶樓視角好,既能看到北鎮撫司前的鬧劇,也能看到遠處光彩奪目的清寧宮。
“陛下問本王借糧。大同連年遭受兵災,朝廷還欠著本王的俸祿,本王如何會有糧?本王也奇怪,我們所有王府加一起都不如清寧宮,朝廷怎會缺我等的俸祿。”代王不滿地。
寧王撇撇嘴:“太子的內行廠是下金蛋的雞。賣給本王的馬車需上萬兩銀子。令人氣惱的是,用上萬兩銀子買到的馬車,竟然沒有東廠廠督戴義的馬車舒服。本王白花銀子了!”
“你們聽哈倫告魯的金礦嗎?河裏隨便淘就能弄到幾錢金子。”遼王眼冒金光。
一幫王爺熱火朝聊時,內侍端上京師最好的美酒佳肴。
“王爺,這是000石一壇的玉露春,0石一斤的生蠔。50石一斤的荔枝……”內侍一一介紹,“內行廠隻接受糧食,的花了些時間用銀子從糧店購糧後才買到。”
遼王心疼地咋舌:“幹嘛便宜內行廠,明日進宮賀壽敞開肚子吃即可。”
“太皇太後和陛下要為北方災民祈福,明日壽宴吃素、禁酒。”寧王慢吞吞地。
遼王眉眼間流露出譏笑,他倒了杯玉露春,“本王要嚐嚐玉露春值不值000石一壇。”
醇厚的酒香從開封的玉露春中飄出。
“聞起來似乎不錯。”一口下肚,遼王憋得麵紅耳赤。
“如何?”嗜酒的代王急急問。
遼王拍桌子稱讚:“此酒隻因上有!本王非得多買幾壇。”
代王挑挑眉淺嚐輒止,刹那間滿口生香,令人回味悠長。“本王要買上百壇醉死在杯下!”
寧王額頭青筋直跳:“你們有糧買酒?”
代王啞然。他該有糧還是無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