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麵無表情的把手上的火銃遞給邱聚:“愣著幹嘛,還不去找大夫給舅驗傷。”
“惡念值+1。”
邱聚臉上麵無血色,接過火銃的手不停地哆嗦。他心裏在哀嚎:我的爺啊,您打中了國舅爺,娘娘最寵愛的國舅爺!
朱壽嫌棄地瞟了眼邱聚,一腳踹向他的屁股,“還不快去。”
邱聚這才醒悟,馬上讓內侍找大夫。他也不傻,太子都向國舅爺用上了火銃,現在是站隊的時候。太子看他的眼神冰冷,他絕對不能讓太子厭惡。
邱聚快速跑到張延齡身邊,粗魯地撕開衣袖。敏銳察覺到地位不保的他,爆發身體裏的巨大能量。絲綢、蜀錦、棉絮,層層布料被他一把撕裂。
張延齡被邱聚猙獰的臉色嚇到,忘了在坐三輪車趕來的弘治帝麵前繼續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傷口暴露在眾人麵前,隻是被子彈擦開皮而已。
朱壽挑挑眉,邱聚這家夥有點意思。
弘治帝望著眼前的場麵沒有言語。文官們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太子爺手持火銃開槍的冷峻表情。
英國公、兵部尚書馬文升、戶部左侍郎劉大夏、等上過戰場的武將們看著太子不出話。‘太子類太祖’的話再次浮現在他們腦海裏。
太子得知皇莊門口有人鬧事,抄起劉瑾呈上改裝的火銃,一馬當先騎上自行車到門口。陛下在後頭拚命讓太子停下,太子置若罔聞。太子看到張家人圍毆幹活的士兵,扔掉自行車,舉起火銃就開槍。
一槍一個,冷靜自持,看得人毛骨悚然。這是戰場上的悍將才有的神色。
惹事的修路士兵們全部嚇傻,連見到皇帝下跪請罪都忘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更是鴉雀無聲。
朱壽側身對傻掉的劉瑾:“廠公,讓匠人們繼續改進瞄準鏡,我明明瞄著的是狗腿子,反而打中舅。”
“是。”劉瑾彎直了腰領命。爺一槍一個,國舅爺手上隻是擦破皮,足以明瞄準鏡的精準。爺這話,是對皇爺做出的解釋而已。
朱壽的話,讓現場的人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太子爺‘誤傷’國舅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飛揚跋扈、囂張、猖狂、狂妄,這些詞用在太子身上顯得蒼白無力。
張延齡心膽俱裂。
朱壽揉揉臉,在萬眾矚目下走到弘治帝身邊。然後……
“爹爹,孩兒創下彌大禍了!”朱壽抱著弘治帝的大腿嚎啕大哭,“聽到有人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人,我腦子一熱就衝了上去。孩兒辜負爹爹的期望,辜負詹事府眾位侍讀侍講的教誨,辜負老師的諄諄教導。”
“惡念值+1……”
詹事府眾人:太子殿下,我們真沒教過你用火銃。
楊廷和心如死灰,太子已經粘死他了。
英國公鬱悶:太子把兵法背的滾瓜爛熟,火銃百發百中,過年後讓他教太子什麼好?
弘治帝神情淡然。用腳思考也知道回宮後皇後會如何哭鬧。照兒的表現再一次出乎他的期望。
“爹,我錯了,我真錯了。”現場隻留下朱壽淒淒切切的哭聲。
一陣寒風刮過,眾人冷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