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是那種一旦感冒發燒就一定十天半月才能恢複的體質,恰好這幾天是經期,流血太多,床單都弄髒了幾張。
這不,林思家正在替她換床單。
童謠有點不自在,瞄了女兒幾眼,看她神色冷定,便沒有多說。
林思家把床單扔進洗衣籃,拿到一樓的洗手間放進洗衣機裏洗。
童謠抿抿嘴,一邊咳嗽一邊回到床上。
林遠從外麵回來,攤開手心,遞給童謠幾顆薄荷糖,說:“吃,涼的,舒服。”
童謠輕聲說:“誰給你的?”
林遠回答:“安兒。”
童謠左一瞥右一瞥,微微含笑地對丈夫道:“你喂我。”
林遠眨眨眼,用牙齒撕開包裝紙,糖果在他的舌尖上,他湊近童謠。
童謠張嘴,含住糖果,又被他舌頭溫軟的觸感迷住,遂摟住他的脖頸,和他唇舌交纏。
林遠學著回應她。
聽到敲門聲,童謠如遭電擊,瞬間躺倒在床上,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
林思家來到床上,看一眼裝死的童謠,抽起一邊嘴角聳聳肩。她背靠在父親懷裏,雙手攤開手上的成績單,說:“爸爸,這是這個月的月考成績單。你給我簽名。”
林遠能寫自己的名字。
以前,他總能樂嗬嗬地接過這份差事。
現在,他不動。
林遠看著女兒,指了指童謠,囁嚅著說:“媽媽寫。”
林思家不說話,眼神微慍,直直地看著父親。用眼神說話——你敢?
林遠確實不敢,咬著嘴唇看一眼童謠,然後一筆一劃地在成績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林思家笑了,對折成績單放回書包裏,對父親說:“我上學了,爸爸在家乖乖的,放學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林遠笑著猛點頭,和女兒互相親吻臉頰。
林思家站起身,背上書包,走出幾步,又回轉身,冷淡地對童謠說:“唾沫很容易傳染病毒,別跟爸爸玩這些,他抵抗力不強。”
童謠:“……”
說罷,林思家換上笑臉,麵向父親。
“拜拜。”
“拜拜。”
女兒走後,童謠坐起身,臉紅耳赤。她靠在丈夫懷裏,摩挲著他的手指,說:“你還記得多少分嗎?”
“119,120,120,98,99,97,99。”林遠幹脆利索地念出來。
童謠驚到了,不是這個分數,而是林遠竟然念出來了。
她從林遠身上移開,拉開距離,把他整個身軀納入視野,再以審視的目光注視他。
林遠始終一副呆愣的樣子,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裏吮她的食指。
童謠歎了口氣,放下了點點憂思。
“你記住啊,女兒的高智商是遺傳我的,與你無關。”童謠有些傲嬌地說道。
林遠咧嘴笑。
哎呦,這傻樣莫名地有幾分可愛。童謠沒忍住,撲倒了他,正欲行不軌之事,忽而聽見天邊雷聲低鳴。
她一頓,皺起眉頭對丈夫說:“家家走得那麼急,肯定沒帶雨傘,下了公交車,得淋雨回教室了。”
走出家門,才發現風那麼大,天空一片灰蒙蒙。
童謠要去追林思家給她送傘。林遠非要跟著童謠。童謠拗不過他,隻好帶他一起。
夫妻倆跑得很快,幸運的是,林遠一次都沒有摔倒。
童謠握緊林遠的手,一麵帶著他跑,一麵說:“家家肯定沒走遠,就算追不上,她要等公交車,我們也趕得上。”
林遠正要說話,突然臉色大變,猛地停下奔跑,雙腳發力,僅有的一隻手緊拽住童謠。
童謠被他一股大力拉住,停下腳步,轉過頭,茫然地看著丈夫。
“怎麼了?”
童謠循著林遠恐懼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大叔,邪惡地直看著他們,衝他們跑來。
“你怎麼還沒死?你還我兒子!你還我……”
遠處雷聲低鳴,天將大雨。
林思家猶豫了好久,要不要掉頭回家拿雨傘。她討厭淋雨。渾身濕漉漉的難受不說,萬一感冒了,家裏又添一個病號,簡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