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三年,街景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汽車正在大馬路上行駛。溫母想到市區走走,給孩子們買點禮物。
溫予想起兩個兒子的笑臉,他們真的如同親兄弟一般自然,默契。那是她從前抑或現在,都不敢想象的光景。是誰,又是因為什麼,令他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他們在笑什麼?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更幸福了嗎?
時間到底是潤滑劑,交融現時,還是流水,衝淡過去?
溫予竭力抑製住自己紛紜的頭緒,可內心卻被無數個問題緊緊壓迫。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她連詢問的資格都沒有。
彷佛就在頭頂響起的槍聲毫無征兆地敲碎鴉雀無聲的車廂。
溫母明顯嚇了一跳,睜開眼睛,“怎麼了?”她話音剛下,身體猛地向前一撲。
溫予踩住了刹車。因為前麵的車都在同一瞬間急刹了。
一個三十歲左右,臉上有刀疤的魁梧男人正在前麵的汽車的車頂上奔來,他邊跑邊開槍往後射擊。
瞬息之間,大馬路上的汽車全部屹立不動,四周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低頭。”溫母反應鎮定,伸手按下溫予的腦袋。
溫予埋頭在方向盤上,目光仍是從眉骨之下折射到前方。
槍聲猶如暴風驟雨,籠罩天地。
一個高大的男人在半空躍起,從身後一腳踹倒刀疤男,而後穩穩當當地落在一輛白色汽車的車頂上。
溫予倏然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直視前方。
刀疤男反應極快,就在男人將要抽走他手槍的瞬間借用慣性,翻轉身,扣動扳機,對準男人胸口。
男人迅速掐住刀疤男的手臂,往上用力,砰的一聲,子彈射進他的左手臂。
溫予雙手攥緊方向盤,骨節泛白。如果前麵沒有車阻攔,她可能就踩下油門,直撞過去。
刀疤男趁住男人吃痛微微脫力的瞬間,又要開槍,男人把刀疤男死死地壓在車頂上,左手一抓,一個小纏肘砸住刀疤男的右手臂,右手死扣住他的手指和槍,砰砰砰地朝天開出數槍。
驚心動魄。
尖叫聲更為響亮。
子彈將盡。
刀疤本不是瘦弱之人,而且是個左撇子,能與用右手掐住他的男人抗衡。刀疤男用盡全力扭動手腕,槍口對準男人的額頭。
“林倬!”
電光石火間,溫予真的踩下油門,撞向前麵的車,使其連環衝撞車頂上有人的車。
車晃動的瞬間,林倬向後一仰,像一隻敏捷的獅子一般迅速側翻身滑到車側,躲過兩發子彈。
刀疤男窮追不舍,連開幾槍都打不到人,跳下車頭對準目標之際,看到五六個警察飛奔而去,朝他射擊。
刀疤男藏匿於車河之間奔逃,老天庇佑一般看到兩個女人。
刀疤男迅速擒住其中一個,槍口緊緊抵住她的腦門。
五秒鍾以前,溫予突然打開車門,下車,溫母大驚失色,阻撓不住,跟著下車,未來得及拉回女兒,人已被劫持。
“林隊,沒事吧!?”一個年輕刑警走近林倬詢問道。
“操!你怎麼不來給老子收屍!”林倬咒罵一句,搶過隊員的95式自動步槍,連同其他五個隊員逼近歹徒。
五名警察包圍住刀疤男,目光如炬,槍口瞄準。
刀疤男麵目猙獰,朝他們怒吼:“別過來!老子一槍斃了她!”
沒槍兒的刑警靠近溫予,把她壓下,蹲在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