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她特意在咖啡館裏設了一間淋浴室,時間一旦寬裕,她人就到了淋浴室。
好比現在,從滑冰場回來,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經過雪水浸泡,不由得比平時多淋浴半個小時。
童遇安撿起玩具遞給孩子的時候,把孩子嚇哭了。
“啊——醜八怪!巫婆......”孩子撲回媽媽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年輕媽媽溫言細語地安慰著孩子,周圍的客人聞聲看來。
童遇安麵不改色。
她向那位媽媽頜首以示歉意,然後捧著餐盤略過客人們窺視的目光,回到吧台處。
“切,我女兒看鬼片都沒哭過,矯情.....”小清悻悻道,在抱不平。
童遇安淡淡一笑,揚起下巴,示意小清有客人來點餐了。
童遇安正要找口罩時,那位媽媽來到吧台前對她說道:
“對不起,我女兒比較膽小……我經常來這喝咖啡的,以後還會常來……你看,你可不可以戴一個口罩,或者用創可貼擋住這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們咖啡館的環境和生意都挺好的,很多媽媽都願意帶孩子來這兒打發時間,我想還會有很多孩子像我女兒一樣……”
童遇安戴上口罩,輕輕頜首,低聲道:“沒關係,我明白。是我一時疏忽了,給您和孩子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那位媽媽微笑著點點頭,打包了一份草莓巧克力撻便帶著孩子離開店裏。
電話來的時候,童遇安正在吧台處用手動式磨豆機磨咖啡,這樣可以減輕摩擦而影響咖啡風味。
童遇安看了一眼屏幕上陌生的來電號碼,沒有接聽,一隻手依然以一定速度轉著握把。
她的手機時常接到一些騷擾電話,已經忘了拉黑了多少。
電話再次響起時,童遇安將剛磨好的咖啡粉轉交給小傑,然後接了電話。
“童遇安?”電話那頭的男聲似曾相識而又遙遠。
童遇安花了數秒的時間回憶那道聲音,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臉孔。
“我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鍾,聲音平靜地帶來一個消息:“林止現在在人民醫院住院部三樓306病房,你過來吧。”
“他怎麼了?”
那邊回她一句:“死不了。”
童遇安:“……”
“雪路太滑,摩托車打滑,人摔了,左小腿骨折,移位不大。醫生給他手法複位,現在用石膏外固定。”
童遇安眉心輕蹙,稍頓後回答說:“我現在過去。”
“注意安全。”
童遇安正在穿外套的手頓了一下,電話“嘟”的一聲掛了。
她跟店員交待了幾句,便到馬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地址。
俯仰之間,童遇安注意到反光鏡裏司機的目光。
司機笑道:“嘿,姑娘又是你啊。”
童遇安頜首道:“你好。”
昨晚淩晨,童遇安到酒吧街接喝得酩酊大醉的林止回家就是坐這位司機的車。林止在車上吐了,吐之前還訴說了一番肺腑之言,司機想不記得也難。
【姐,我隻是心裏難受,想去玩玩,你別怕啊,我不會有事的……】
【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是不是在難過?】
【沒有啊,姐姐不難過……】
【姐,我隻有你了……你別不要我……】
【不會的。】
【師傅,對不起啊,我給您把車擦幹淨……】
【沒事,吐了就吐了吧,我這車正好要洗了……】
最後,童遇安依然堅持收拾一番才付了洗車錢和車費離開。想到這裏,司機苦笑了一下,又想到她要去的地方,不禁喃喃一句:“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