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艱苦歲月(3 / 3)

金喜來在家裏養傷,又不能做點什麼,心裏頭就特別的鬱悶。鬱悶的金喜來也沒辦法,為了日後能更好地做事,為了能保住這條腿,他也隻有忍受了。既然什麼都不能做,金喜來就又看起了書。一是電信機線方麵的書,二是高中課堂的書。這套書他是要弟弟貳來幫他買的。他想的是,他要有高中以上文憑。隻有有了這樣一個文憑,他才可能會有所發展。既然初中第二年的學習是靠自學完成並考上的,他想,自學高中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苦的是他現在不能去做事,家裏家外的都靠母親一個人操持,他於心不忍。

金喜來沒有做事後,家庭經濟更加陷入困境。他不知道母親為了他的傷盡快治好,把原來的存款都用上了。

做了手術的人是要營養的,臘梅會天天做些補身子的菜給喜來吃。家裏四個兒子,現在唯一能幫上的也就指望老大。老二明年也要上初中了,老三老四也要往上一年級讀書了,家裏的開支也將越來越大。隻有喜來的腿傷盡快治好,他才能提前出來做事賺錢幫家。好得原來有了一些存錢,在關鍵的時候派上了用場。不管怎樣,家裏的生活照樣在維持,生活的質量也沒有明顯下降,孩子們也沒因家裏喜來的出事受到更多的什麼影響。隻是穿著比好的人家要差些,吃的要次些,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不同。

一個月的在家養傷,金喜來就感覺自己是被囚禁一樣難受。好得日子過得快,幾十天的時間閃一閃就過去了。金喜來的腿傷也完全好了,可以跟以前樣自如地行走自如地跑動了。金喜來也知道,雖然已經完全康複,但要受傷腿部承擔體力勞動還要有些時日。

按照郵電部的要求,對鄉一級農村電話線路要進行改造。就是把木電話線杆換成水泥電話線杆。據說是備戰的要求。說要是打仗,木的電話線杆是沒有承受力的。而隻有水泥電話線杆才能承受炮火的打擊。

鄉郵電所接到這一指令,就要在指定的時間完成好這一工程。

搞工程是要人手的,金石開就又想到了在家養傷已到時間的喜來。他抽了個時間騎著自行車來到了金喜來家。

“石開叔,你怎麼有空?”金喜來見金所長到家裏來了,有些詫異,也有幾分驚喜。金所長為了他的事是受批評了的,連獎金都扣了。在他養傷的日子裏,就不見金所長來過了。心想,金所長心裏也是不好受的。今天見金所長到家裏來,哪有不驚喜?!

“腿傷全好了吧。這段時間忙,沒有空過來看你。不知你到所裏來幫忙做些時間行不?”金石開直截了當地說。他來說是要跟金喜來說這事。他沒有跟在所裏做事的鬱金香說,他是要跟本人說的。隻要喜來同意了,他就好安排另外的人手了。這次搞工程,起碼要請三個勞務工。

金喜來了解了是要在全鄉做電話線杆改造工程,是縣郵電局下達的硬性任務,是在一個時間段要完成的。金喜來是業務老手,又是金所長親自帶出來的,加上喜來家的現實特殊困難情況,金所長其實就是想幫喜來家。

金喜來是知道金所長的好心好意的,心裏就特別的感激。他負傷不能在所裏做機線員,這不是金所長的本意,是縣郵電局的意見。對一個郵電企業來說,安全事故是有控製比例的。如一年中死亡事故要為零,重傷事故要在萬分之一,輕傷事故要在千分之一等。超過這一指標的單位,領導是要受處分的。這在《郵電安全生產》一書中已明確寫入。作為郵電外勤員工是人人都有這本書的。金喜來也看過,也在金所長開所務會時學習過。

金喜來出了安全事故雖不是自己的責任造成,但當時現場沒有其他人,誰都不能為他是按安全要求操作而作證。沒有了證人,你這裏又已經出了安全事故,你不承擔安全責任誰承擔這一責任?所以金所長被受牽連也是沒法子的事。為這,金喜來心裏很不好受。他也認為是自己出了這安全事故連累了金所長,所以他在養傷的時間裏也就從沒找過金所長。

現在金所長到家裏來,想請他回去所裏去做事,這是金喜來所沒有想到的事。他心裏想的是,這郵電局的事他可能做不上了,原想參加郵電局的工作本想也是泡湯了。現在金所請他,他感到又有了一絲曙光,便滿口同意,說,太謝謝金所了。

金喜來就又回到鄉郵電所做事,幫著金所長做全鄉木電話線杆改水泥電話線杆的事。同時到鄉郵電所做事的還有另外兩個小夥子。這兩個夥計都比金喜來大好多歲年紀。

在鄉農村電話改造還才完成到一半工作量的時候,貳來到市第二中學讀初中一年級去了,叁來也讀了小學四年級,末弟也上了二年級。

就在日子過得平靜平坦的時候,末弟肆來生病了,患的是肺炎。在鄉衛生院檢查後,醫生見議趕快送縣醫院。

末弟還小,去縣醫院是要有人照顧的。臘梅就跟金所長請了一些時間假,要金所長另外安排人先接了她的事。

肆來到縣醫院治病,一去就是兩個月時間。肆弟患的是急性肺炎,已轉結核,要治愈就要花時間。不僅要花時間還要花金錢。鬱金香就隻好再次拿原來的一些存錢來治小兒子的病。

肆來的這場病,用去了臘梅四千多塊錢。不僅人被搞得精疲力盡,原有的一點存錢也被搜刮得所剩無幾。

肆來因病在縣醫院住院回家還不到一個月,貳來也跟著出事了。

貳來出事,是貳來借同學的自行車上街去買學習參考書。從學校到市區是有好幾公裏路程,同學們上街大都是騎自行車。貳來騎著騎著,在一個下坡路上,自行車不知為啥刹車失靈,自行車刹不住,車輪就飛快地轉動。飛速轉動的自行車就撞上了一個老人,自己也摔倒在路麵上,左手骨關節骨折,臉孔也被擦傷。

被撞倒的老人落地後就起不來,貳來起來後也是渾身疼痛。好得是有交警趕到,將老人托起,隻見老人也是一臉的痛苦。交警安排車將老人和貳來送往市醫院,經檢查,老人盆骨骨折,貳來左手骨關節骨折。交警斷定:一切責任由金貳來承擔。老人的治理費、治療期間的床位費護理費等由金貳來負責承擔。

鬱金香知道貳來出了車禍,把一個老人都撞傷了,自己的兒子也左手骨折了,都被送進醫院去了,通知要她帶錢去時,頭就天旋地轉,身子就倒在了地麵上。

是所裏麵的阿麗和阿香把暈厥的臘梅從地上扶持了起來,並進行了很簡單的處理。遞茶水給臘梅喝,在頭部腿部手部進行按摩,一會兒臘梅總算緩過氣來了。阿麗阿香就都勸導著,說事情已然發生了,就要直接麵對,過了這一關就可能一切都會好了。

臘梅也真的搞不清,家裏到底是怎麼了。

家公老公出事後,家裏就不曾真正地安寧過。老大老四老二連著出事,不是傷就是病還出車禍,這是哪樁墳地葬錯了?家裏的人沒有做什麼壞事的呀,要說是做了壞事也就是她鬱金香呀,要報應也得找她呀,不要找到她的兒子們頭上去呀。

哭喊也好,哀號也好,暈厥也好,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當前最重要的是拿錢去救人。

鬱金香慌裏慌張地回到家,把米桶裏麵僅剩的一些錢全部拿出來了。她將錢是包了又包,放進了一個不打眼的布袋子裏,就到鄉汽車站坐車去市裏麵。

找到市醫院的時候,都已經是天黑了。找到兒子所在的骨科時,人們都早已吃過晚飯了。可這時的鬱金香和她的兒子貳來是還沒有吃飯的。

見到兒子貳來,鬱金香就情不自禁地又嗚咽了起來。嘴裏喃喃地說:“我哪有錢給你治傷?還要負責那老頭子的醫治費,我們都得去討飯吃了啊,嗚嗚。”

醫院的醫生找來了,問清了是貳來的媽,就帶鬱金香來到了隔壁的病房,這病房就是被撞傷的老頭子的病房。

鬱金香一見到被兒子撞傷的老頭子,就雙膝跪下,頭叩著地,說:“老叔啊,真正的對不住你呀。你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受這樣的苦,都怪我這兒子害的你呀。要打要罵要殺我都依你的,可錢就沒有啊......”鬱金香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著,很是可憐。

“妹子,你起來,你快起來!新社會我們不能信這一套。”負傷的老頭子見一婦女跪拜在他麵前,他一時慌了神,不知如何處理好。

這老頭子是江南市的南下幹部,已經離休在家。他負傷後家裏的人要找這撞人的孩子的麻煩,老頭子阻止了,說一個在校生,你們不要難為他。

聽鬱金香這一訴說,老頭子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說:“妹子啊,你不要把這事放心上了。我家都是革命幹部,不會詐你們錢的。”

老頭子原來想的是,這醫治費用什麼的就要肇事者來負責了。因為老頭子的單位是一個生產機械設備的廠子,效益不是很好。這事本與單位就沒有多少關係,他就不想讓廠裏知道這事,就不要廠裏出這錢。可他對鬱金香家的情況了解後,心裏就改變了當初的想法。一個婦人家帶著四個都還未成年的孩子,不容易呀。何況她的兒子也負了傷,這負了傷的孩子也是要花錢治療的。這樣的家庭,哪有錢來弄這些事?

老頭子就說,我的事你暫且不要放心上,先把你兒子的傷治好再說。老頭子留了一手,他怕萬一這婦人說的是假話,他就不會放過她了,就要她承擔相應的責任了。

後來,是鬱金香的另三個兒子都來到了市醫院,都來到老頭子這裏謝恩,都齊齊地跪在地麵上,到這時,老頭子就完全相信這婦人家的處境是真的。在後來,這老頭子不僅沒有要鬱金香拿一分錢出來給他治傷,是鬱金香的兒子出院時,老頭子還給了五百元放貳來手上,說:“孩子,你拿著,這是長輩的一點心意。哪天要是我不出門,你就不會撞傷到我了。要是我反應快速些,也不會被你撞倒了,我也是有責任的呀。因這事把你家弄得也夠苦的,收下吧!”

那天是貳來出院,喜來叁來肆來就都來了,是媽要他們幾兄弟一定要來的。說老頭子的治療費用沒有要我們家出一分錢,他是恩人啦,我們要感謝恩人呀。

喜來和弟弟們就相約著來到了市醫院,就齊齊地跪在老頭子麵前謝恩。

貳來見老頭子還給錢給他,就又卟地跪下,說:“爺爺,你是好人啊。我一定會報答您的。我們全家感謝您!”

13機遇突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