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裝上後,村鄰們就都好羨慕,就後悔當時沒有也要自己家裏的兒子去參加郵電局的工作。
金小狗家裝電話,實際也是為了工作需要。要是下了班,要是晚上哪裏電話斷線了,他是隨時要去恢複的。
有了電話,沒事的時候,金小狗就逗兒子打電話,他跟所裏話務員阿姨說話,要兒子也聽。
對金喜來來說,什麼都是好奇的。爺爺親他,臉上的胡子砸著他痛,他就知道用手去抓爺爺的臉。
鬱金香給他喂奶,他吮吸著奶子就不肯鬆嘴。
他看著外麵的世界,天是這樣的藍,水是這樣的清,山是這樣的綠,花是這樣的豔。
他看著這外麵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都是有五官,可有長得漂亮的英俊的鮮亮的醜態的。人的身高也不一樣,高的矮的參差不齊。
他看自己的手,手掌手背不一樣,五指長短不一樣,左眼右眼不一樣,左眼是單眼皮,右眼是雙眼皮。自己的脖頸比同年齡的那些小孩不一樣,他的脖頸硬是要長。自己有小雞雞,而那些女孩子就沒有小雞雞。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多這麼多的不一樣呢?金喜來幼小的心裏就有了個十萬個為什麼。
金小狗星期天不上班,不上班的金小狗就喜歡騎著郵電綠色的自行車帶著兒子到外麵轉。
自行車的前坐三角支架上他是裝上了兒童坐椅的。金喜來就坐在這坐椅裏,雙手就緊緊地抓住坐椅的扶手,眼睛就不停地到處張望著。
逢到有電話線杆電話線的地方,金小狗就會不停地很有些自豪地跟並不懂事的兒子說:這都是老爸架的線呢,這都是老爸裝的電話呢。
有時候金小狗也把兒子帶到郵電所去玩,去打總機上的電話。
所裏麵的話務員阿麗很喜歡金喜來。每次來,都一定會拿出一些小孩子能吃得了的東西。就會很高興地逗小喜來玩耍。因為阿麗那時也還是沒有結婚的。這沒有結婚的女人就最喜歡抱小孩逗小孩。
金喜來就是在爺爺的胡子紮媽媽的奶子喂父親的自行車遊逛電話的戲耍中漸漸長大。
到他能與大人一樣能吃飯不用奶喂也不怕爺爺的胡子紮也坐不了嬰兒坐椅的時候,金喜來已經是六歲了。六歲的金喜來的腳下又有了兩個弟弟了。
金德發沒有再婚。他就跟兒子媳婦孫兒們一起過。
一九六0年,是中國三年自然災害的第一年。這時,金喜來的最小的弟弟也有兩歲了。
到這時,金小狗也已經是金沙灣鄉郵電所的所長了。他一口氣連著生了四個兒子。本來他是不想要再生的,是老婆鬱金香想生個女兒。可懷孕生下來後還是個男孩。
金小狗是再怎麼樣他都不想生了。雖然當時還沒有搞計劃生育,生得多的人家生十幾個的都有。可他是感覺生這麼多孩子夠他們夫妻倆累的。他就偷偷地到縣衛生院做了結紮。做了結紮的金小狗以為這下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了,就可以很安全地過他的夫妻生活。
已滿了十歲的金喜來,在哪年,他已經是金沙灣鄉小學的四年級學生。
金喜來的父親金小狗是隻讀到初中就沒有再上過學的。也好得是讀了初中,否則他金小狗也進不了郵電局。而他的母親就隻是小學畢的業。
雖然父母親都沒有讀更多的書,可金喜來則就是天生讀書的料。從他上小學一年級開始到現在的四年級,可以說金小狗鬱金香壓根就沒有管過他。可他從進入到了學校起,金喜來在學校的學習成績則一直是全校第一。
老師要金喜來做算術,金喜來從來都是心算。要他站到黑板前答題,金喜來從來都是直接就將答題寫出來了。老師以為是他在答題前就做好了的,便又出了新題要金喜來答。金喜來便又很快地將答案寫在了黑板上。
老師要金喜來做演算給同學們看,金喜來便用他所學的加上他所靈活運用的加減乘除運算規律,很快又將演算公式寫在了黑板上。老師和同學們不得不服。
在語文課上,語文老師或是班主任老師就常常會拿金喜來的作文作為示範文要同學們學習。
語文老師也好,數學老師也好,都認為金喜來是有天賦。他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還真的是很難得見到這語算都比較全麵的學生。
到小學讀完畢業的時候,金喜來就很輕鬆地考入了市重點中學--江南中學。
江南中學是省市重點中學。作為出生在鄉裏的孩子,要能靠自己的學習成績考入到市重點中學的為數不多,全市都不會超過十個。就是城裏的孩子,有好多隻差那麼幾分的都還是要交錢買分才能進這重點中學的。當然,那些當官的子女和有錢的老板的子女和那些走關係的子女進這學校就要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