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偷偷地悄無聲息地挖金礦石的。挖出來的礦石又不敢弄到外地去賣,都是自己提煉的。
就這樣偷偷摸摸地幹了幾年,後來還是給民國政府發現了,就把幾個盜礦的人給抓了起來。這金家人個個都是硬漢子,沒有一個說出來是挖到了金礦石,並提煉出了金子。
民國政府也沒得法,最後還是統統處以極刑。金家灣的金姓人家就這樣有好多離開了金家灣,到他處謀生去了。
金德發的祖父的祖父沒有離開金家灣鄉金家村,就這樣一直在這裏生活下來。
他們一代一代地把原已得到的寶藏在生活中消耗著。到了金德發的父親的手上,也還是留下了可觀的金子的。
隻要家裏快揭不開鍋了,金德發就會出一趟遠門,到臨省的市場上去賣金子。他隻要一回來,家裏就不愁沒錢花。這是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就連他的老婆都是不曾知道的。
正因為金德發從他的父親手上接過來了這些不為人知的財產,他的生活,他和家裏人的生活才得以過得舒適,才能在他兒子結婚的事上拿得出兩萬塊錢來討媳婦。
現在媳婦要解產了,是突然而來的早產。金德發是想有後的,是不想兒媳兒孫就這樣都走了的。所以他就拿了錢給兒子,要他租車到縣裏去,快些把醫院裏的醫師給請來。而且交待回來時也租車。
可問題是兒媳這樣大出血,不及時處理好,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他隻有來請晏婆佬來了。
晏婆佬畢竟是有經驗的,她在處理臘梅身子的時候是要有幫手的。金德發就成了她的好幫手。一下子要剪刀,一下子要藥棉,一下子要針線,把個金德發是忙得團團轉。
一個男嬰兒已經順利地從臘梅的下身處給接出來了。嬰兒在從產道出來的時候大都是會哭叫的。
金德發就看著孫兒的頭從媳婦的產道口冒了出來,可身子就卡在產道口。晏婆佬就用手助產,要臘梅使勁用力量,接著是整個兒嬰兒的身子都溜了出來。
孫兒的一聲聲“哇哇”的呼叫,讓這做爺爺的眼睛裏是冒出了淚花兒,心裏頭就像是喝了蜜。
晏婆佬給臘梅做了最簡易的手術,止住了血,大人也暫且安全了。轉過身來,就從床裏頭抱起了嬰兒。並要金德發打一盒溫熱水來,晏婆佬放了一些消毒藥片放在水中,用溫水給嬰兒擦拭幹淨。
在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縣醫院的接生大夫也趕到了。縣醫院來的大夫有四十來歲年紀,長得也算白淨、秀麗。
這縣裏的大夫對臘梅和嬰兒檢查完後,滿意的笑了笑,問:“請問這接生的嬰兒是你做的?”
晏婆佬知道是問她,忙接過話說:“是的。”
“你是醫生?”縣大夫仍然問。要不是醫生是做不得這樣好的,縣醫院大夫想。
“我不是醫生。但我在部隊的時候做過護理,也接過生。”晏婆佬說話很是有些底氣。
“哦,難怪你做得這樣專業。在部隊,是哪個部隊?”縣醫院的大夫很不經意地問道。她也沒想這才解放幾天,誰知道這晏婆佬是偽軍部隊的呢。
大夫這樣一問,晏婆佬就有些不好回答,就半天都不說話。
金小狗見老婆兒子都沒事,心裏滿是高興。也早已經坐在床邊,手握著臘梅的手兒。見縣醫院大夫問,晏婆佬又不答,便接過了話,說:“這晏姨是跟金叔在國民黨部隊學的醫術,村裏的村長交待我們不要叫晏姨接生。”
“哦,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這都解放了,是人民的政府了。這樣吧,我回醫院跟領導請示一下,要是同意,我們縣醫院就委托你為這裏的接生員。”說著,還伸手跟晏婆佬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