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取了彙報後,根據梅花鹿所犯行賄罪的事實,是要移交市檢察院進行進一步審理。傅書記和蔣市長統一了意見,同意送市檢察院審理。
在送市檢察院前,傅書記召集少數幾個常委加上市公安局局長、市檢察院檢察長、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臨時開了個會。政法委龔書記對梅花鹿案進行了較為詳細的彙報。
會議決定:一、按司法程序,梅花鹿案轉市檢察院繼續審理;二、專案組不撤銷,仍由龔書記負責;三、對案件保密,不對外泄露;四、案件不論牽涉到誰,決不姑息遷就;五、梅花鹿所接商城開發工程重新對外公開招標;六、梅花鹿原所貸款由新的接標公司負責辦理貸款手續並負責歸還,梅花鹿所貸款餘額全部由政府出麵劃入到新的接標公司。第五六項工作由蔣市長負責落實。
當天晚上,市檢察院檢察長周鏈兢來到了傅書記住所。周檢察長是接到傅書記的電話來到他住的住房的。
傅書記聽取了周檢察長關於下一步對案件偵查審理取證等的彙報,說可能會牽涉到紀副市長、市紀委藍副書記。也可能會掏出一窩人。
傅書記指示說:不要怕,那怕是牽涉到我和蔣市長,你們也不要收手。要一查到底。並對周檢進行了較為細致的交待。說,他就是這起案件查處的後盾,出了任何事,他傅書記擔當。
周檢察長有了傅書記的親自指揮,有了傅書記的口諭指令,就心領神會地辦他的案子去了。
從周檢察長到傅書記家的那天算起,不出十天,梅花鹿就把他所行賄的犯罪事實全部都倒騰了出來。
梅花鹿這一坦白,將他這些年來手上送出的錢和物一倒騰,在江南,不外乎是一場地震,全江南都被震撼了。
這些天,最懼怕最擔心的人不止是紀曉光,也不止是藍天健。
那些因有工程而又將工程發包給了梅花鹿的那些國有企業的老總們同樣是晚上睡不著覺,同樣在關注著事件的進展,同樣在打聽著哪怕是一絲不那麼確定的消息。
紀曉光知道他這回是玩完了。他趁著自己在省裏麵有一位副省長撐著他,在江南市他就有些霸氣,也沒有把傅傑書記、蔣市長放在眼裏,很多事是陽奉陰違。
在江南,紀曉光拉幫結派,自成體係。他隻所以這樣,是因為他本應當是當市長或者市委常委副書記的人選。
可不知那裏出了錯,在關鍵的時刻,省委對江南的人事安排又做了較大的變化,把傅傑、蔣經業調過來了,把他本該有希望上半級或一級的又放在原地不動了。
誰都不會知道,他紀曉光為了動這心思,他花了多少錢,花了多少精力,動用了多少關係。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心裏很不服,大腦時常缺血而麻木,心煩氣燥而全身抖動。他本就有些輕微痛風,經這一事件,他的痛風就更厲害了。
傅書記早已經知道紀曉光的心事,他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在分工的時候,傅書記還有意給紀曉光分管了城建、中央國有企業等一些看來很有油水的事務。
傅書記這樣安排,其實有他的想法。一是可讓失意的紀曉光心裏上得到些許平衡,二是讓他有撈取錢物的機會,三是想看到他摔跟頭。
紀曉光不知這是傅書記設的計,自己就莽撞著陷進去了。就把一些主要的項目掌控在自己的手頭上,還將弟弟也帶進了商城開發項目,參股到誠實房地產公司,還當上了副總。
這幾年,紀曉光也撈取了不少的錢和物。也用這得來的錢和物跟緊了上麵的領導。
可現在梅花鹿這裏出了事,出了事的梅花鹿現在情況怎樣,他不得而知。他現在有些擔心了,擔心梅花鹿會把他和其他他曾行過賄的人都供出來。
藍天健作為市紀委的人,他知道這次他弟弟天一肯定是出事了。這麼多天找不到人,電話打不通,哪一定是辦案的人切斷了他弟弟的通訊了,就是沒有通訊自由了。沒有通訊自由,哪就不是小案了,而是大案要案了。
自己這麼多年打拚,總算搞到了一個正處級幹部,坐上了市紀委副書記的官椅。到了他這個年齡,還有兩年就要下來的年齡,能提拔到正處級,也是算現在的領導很照顧他了。
紀委口當副書記,是一個很被人巴結又討好的職位。那些想搞違紀違規行為的人就會千方百計來討好你來巴結你。碰到有案子要查,那與案件有關的人就會跑到你家裏來了。
該睜隻眼的時候就睜隻眼,該閉隻眼的時候就閉隻眼。在江南,都是同城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說不定哪天就有事要請人家幫忙。哪個不在為自己打算啊。藍天健就這樣自覺不自覺地與那些哥們朋友兄弟成了利益鏈上的關係。
該收的錢物藍天健收,不該收的錢物他也收。還把他的弟弟天一參股到誠實房地產公司。為這,他想方設法搞到了很多塊有市場發展前景的地皮給誠實房地產開發。實際是他和弟弟在操盤。
現在弟弟進去這麼多天了,想必他離進去的日子也不遠了,他的心裏很是茫然。
市供電公司的古總,市煙草公司的舒總,市郵政銀行的邱銀長、原市電信通訊公司總經理現省電信通訊公司資深經理金喜來等,這幾天就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裏急得慌。
正好是風頭上,正好是黨的十八大、政協、人大會召開後,正好是中央八條規定出台執行落實的時期。
很多的酒店都冷靜了下來。歌廳舞廳公款消費都基本上消停了。哪些當官的都不敢到酒店去豪吃了,不敢到歌廳舞廳去消費了,收禮送禮都是悄悄地幹了。凡是曝光的不是被免職就是受其他處分。
在這樣一種大環境下,江南出了這樣的大事,這涉案的人誰能跑得脫。
梅花鹿不可能不坦白,除非他沒有犯罪。正因為他已經犯了罪,且不是一般的罪,他在檢察官麵前隻有交待。也隻有交待,他才能獲得一絲生的機會。
梅花鹿知道,他就是真的什麼都不說,檢察院的辦案人員遲早會查得清楚他行賄的數額的。隻是不曉得他行賄給誰,都有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