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棚子一邊的油布晃動起來,一會兒像炒豆子一樣的雨滴聲響了起來,答答”聲音很響,好像雨滴要穿過油布滲到裏麵來似的,而棚子的另一邊卻紋絲不動,一滴雨都沒有落下來,大胡子想,要是大白天的,一定是一邊日出一邊雨,原始森林的天氣經常是這樣怪怪的,大胡子看著錢娉娉和張敏敏,剛才敏敏的一番話又在耳邊回響起來。
......
要說東邊日出西邊雨,大胡子邱連長早晨就真的遇到過,早晨八九點鍾光景,原始森林才剛剛天亮,太陽的臉紅紅的,但沒有太強烈的光線射下來,像一個圓餅掛在東邊的天空中,一會兒,那圓餅就被一條雲帶平分成兩半,大胡子邱連長和張敏敏並排走在山脊上,不遠處,,雨齊刷刷的落在三四米的開外的枯黃樹葉上,發出“嗦嗦嗦”的響聲,而大胡子和張敏敏腳下的地是幹的。
山坡上開滿了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有的像一串串金色的小鈴鐺,微風一吹仿佛能聽見清脆的鈴鐺聲;有的像一個個古時候女子選夫婿拋出去的繡球,花瓣上還長著一層毛茸茸東西,各種顏色的野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那野花的綠葉剛被雨水衝刷一新,自然的閃出油亮的綠,更襯出了那山花的嫵媚。
張敏敏一時居然陶醉在這花的海洋之中,忘了身邊的大胡子,今天是張敏敏主動約他出來的,他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要和他談什麼,自從和錢娉娉越過了雷池,這幾天,大胡子不再那麼頹唐了,他們相互從對方身上獲取了力量,但內心還是有些不安和愧疚,與錢娉娉相比,大胡子覺得自己好像更愛張敏敏,和張敏敏在一起她覺得心跳的更快,幾天不見,就會很想她,出神入化的想,敏敏在幹什麼,臉上是什麼表情。
而錢娉娉嫵媚、溫柔、很有女人味,事實上他還蒙在鼓裏,錢娉娉其實非常愛他,和大胡子纏綿,她娉娉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而大胡子覺得有些卑劣,在小錢在一起,可能是男人本能驅使,前一段時間他對前途的迷茫,所以就放縱了自己。
“老邱,你是不是喜歡娉娉?”張敏敏輕輕問大胡子,直奔今日談話的主題,大胡子還沉浸在胡思亂想之中,張敏敏一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上次跟我說過曾經相親過一個姑娘,那姑娘後來被日本兵糟蹋了,再後來就投河自盡了,是不是這樣啊?”那句話大胡子倒可以回答,他說:“是的,這姑娘很漂亮,相親後自己也告訴媒婆對姑娘表示滿意的,哎!可惜啊!”
“是不是你們倆都對對方很滿意?是不是長得有點兒像娉娉?”“哎,事情都過去了.......”,大胡子剛說完半句話,他突然想起那跟他相親的女孩是很像小錢,不,簡直跟娉娉長得一模一樣,大胡子本來也想問問這位老鄉,是不是聽說過有一個姑娘投河的事?隻是最近腦子裏亂哄哄的,沒有和錢娉娉長談。
張敏敏卻心裏跟明鏡似的,女人和女人之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錢娉娉看大胡子的眼神,她張敏敏就明白了一大半,那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入骨的深愛,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給一個男人的那種眼神,是女人看自己心心相印男人的那種眼神。
沒等大胡子回答,張敏敏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娉娉做過那事了?”張敏敏見有一個晚上跟大胡子出去後回來的神色,早已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女人的心情是寫在臉上的,瞞也瞞不了,那天娉娉精神氣爽,一掃往日悶悶不樂的心情,敏敏不用問,就知道發生什麼情況了。
大胡子看起來表情複雜,他呆呆的望著敏敏,一時想不起怎麼回答敏敏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