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現在確實在打醬油。
許久之後,於躍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寫生?這裏離你家蠻遠的吧。”
“我外婆家就在附近。”陸燃笑道:“卻沒想到能在這看到學長你。”
“嗯,我也沒想到。”
一陣沉默。
陸燃畫了近十分鍾才停下畫筆,看著眼前的河水,輕輕道:“學長,我想聽你唱歌。”
於躍剛想好,就聽見陸燃繼續道:“算了,這裏沒有樂器。”
於躍:……
陸燃忽然轉過身,看著於躍的眼睛,認真地問道:“學長,我想聽你唱歌,可以嗎?”
於躍被陸燃認真的眼神給看蒙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也認真的點點頭。
“可以!”
那場麵像極了抗日片裏兩個同誌接頭時的場景。
“同誌,我可以信任你嗎?”
“隻要我沒死,消息就一定會帶回總部的!”
“同誌!”
“好同誌!”
……
於躍瘋狂的想著有關田野的歌曲,一段旋律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想也沒想,就開口唱道:
以前人們在四月開始收獲
躺在高高的穀堆上麵笑著
我穿過金黃的麥田
去給稻草人唱歌
等著落山風吹過
你從一座叫我的鎮穿過
剛好屋頂的雪化成雨飄落
你穿著……
唱到這,於躍的歌聲戛然而止。
下麵的那一句“你穿著透明的衣服”怎麼也唱不出口。
他想歪了。
陸燃正閉著眼睛傾聽著於躍溫柔清澈的歌聲,享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睜開眼,看到的是於躍窘迫的神色和漲紅的臉。
陸燃以為於躍忘詞了,連沒關係。
並且真誠的了一句好聽。
卻不知道,於躍當時腦海裏的畫麵是多麼喪失。
他腦海裏出現的畫麵,竟然是池子吐槽李誕和臧鴻飛洗澡的畫麵。
那個綜藝名場麵。
陸燃看了看手表,開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我要回去了,到飯點了。學長你騎車出來是……?”
“我?哦,我隻是出來打醬油的。”於躍這才想起來,都十一點了,他的醬油還沒打。
“你是要去前麵的超市嗎?那正好順路,學長你帶我一程吧。”
“好。”於躍看了一眼自己騎的二八大杠,認真的解釋道:“我比較喜歡這款車的複古設計,這充滿結構感的工業設計比較符合我的氣質。”
陸燃被於躍這句話逗笑了。
“行吧,你開心就好。”她欣然接受了於躍的解釋:“其實學長你不用解釋的,這裏到處都是這種自行車,以前外公也經常騎這種自行車帶我到處去玩。”
“是吧,我就嘛,咱們是有共同語言的。”
陸燃:……
陸燃感覺自己遇見的是不是一個假學長。
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咱們的共同語言不應該是民謠嗎?
“學長,你很喜歡民謠嗎?”
陸燃坐在後座上,雙手抱著畫架,所以於躍騎的很心,生怕把陸燃給顛下車。
“嗯,喜歡。”
“剛才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如果有來生》。”
“如果有來生?”陸燃念了一遍歌的名字,看著追著畫架飛舞的蝴蝶,眼睛笑成了月牙。
“我喜歡這個歌名。”
“嗯……我也喜歡。”
“學長。”
“嗯。”
“這是誰的歌,我以前竟然沒有聽過。”
“我的。”
“原創嗎?那竟然還能忘詞?”
於躍:……
我這不是忘詞好不好!
陸燃詫異的問道:“那幹嘛唱到一半就停了?”
“因為……嗯……”
“好吧,你不用解釋了。”
於躍:……
兩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於躍想到了有首歌叫《單車戀人》,有首歌叫《單車》。
為什麼這些寫歌詞的,會喜歡用單車而不是自行車?
不過於躍想到《自行車戀人》這樣的歌名也挺破壞意境的。
就好像有首歌叫《廬州月》,如果改成《合肥月》……
那畫麵簡直太美。
而陸燃此刻想的是,自己的畫如果送給於躍,該寫上什麼樣的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