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這首歌就此泯然於眾多的歌曲之中。
這樣的話,那就可惜了這首好歌。
一直到歌曲結束,錢璐偉才吐出一個“好”字,接著是情不自禁的鼓掌。
現場聽歌和聽樣終究是不一樣的,錢璐偉此刻的感觸更加深刻。
而吳熊等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沉浸在了這首歌當中。
他們雖然各有各的感悟,但是總體上差不太多。
不管承不承認,也不管在哪個國家,隨著時代的發展,年輕人永遠是一代比一代強。
到年輕人,尤其是在外打拚奮鬥的,往往喜歡用夢想和努力標榜自己,也往往會覺得自己都已經這麼努力了,卻依然受到各種質疑,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所以能聽到這樣一首歌,作詞作曲還都在線的歌曲,吳熊等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還是十分驚喜的。
唯獨對歌詞沒有太多感觸的,算是一旁的吳秀東了。
吳秀東是這群人中年紀最大的,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是樂隊的貝斯手。而他現在所在的這個樂隊,除了他,沒有一個人的年紀超過三十歲,他是名副其實的老大哥。
大概是經曆過太多的風霜雪雨,所以他並不喜歡這種在他眼裏有點“無病呻吟”的歌詞。
從他二十一歲加入第一個樂隊開始,十六年間,吳秀東加入過十五個樂隊。
每一次組樂隊,大家都是奔著輝煌的前程去的。
尤其是前十年,樂隊全國各地到處找商演,哪裏有錢賺,就奔向哪個城市。很多時候舍不得住旅館,都是搭帳篷、打地鋪,甚至在金拱門店裏趴著就能過上一夜。
最早的時候還算好,樂隊相對少些,還能掙到不少錢。但是越往後,各種樂隊就如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錢也就越來越難掙。
有點創作能力的,慢慢的靠著寫歌,能混出一點名堂,脫離這種顛沛流離的群體。但是吳秀東這種創作能力弱或者一點創作能力都沒有的,就隻能組了散、散了組,將自己的未來和希望放在碰運氣上麵。
以期待能組成一個團。
然而,這種可能實在太了。
每次樂隊散了,吳秀東就會想著是該結束這樣的生活了,找一份安穩的工作。
可是當別人再一次找他組樂隊的時候,他又會再次拿起貝斯,向著夢想繼續前進。
吳秀東就這麼的一次次在夢想和現實中猶豫徘徊。
可以,他是在一次次的碰壁和撞南牆中掙紮著走到現在。
吳秀東睡過橋洞,躺過長椅;經曆過接不到演出,整個樂隊餓的沒飯吃;也經曆過跟別的樂隊因為搶場子打的頭破血流,砸過別人的場子。
甚至看過那些在漂泊奮鬥的路上茫然無措,看不到希望的那些人,最後失望乃至絕望的人黯然離場。
大概是物極必反,經曆過太多夢想與現實衝突的過來人,有時候會很反感年輕的歌手,去歌唱著所謂的夢想,歌唱著所謂的挫折。
在吳秀東眼裏,不要是未成年的於躍了,就算是在同一個樂隊的其他年輕人,甚至已經坐上音樂總監位置的錢璐偉和開了酒吧的李靜,都沒資格這樣的話。
因為他們的人生道路,在吳秀東看來,都是走的太順利了,根本談不上挫折。
所以這首歌唯一感動他的,不在於歌曲本身,而是這首歌的演唱者寧檬,歌聲裏傳達出來的那種孤寂。
大概能唱這樣味道的人,會有著跟他相似的經曆吧。
吳秀東的這種想法,從他的角度來算是成立的,因為其他人的挫折對他來確實不算是挫折。
但是從年輕人的角度來,吳秀東的這種想法又有點倚老賣老,自以為經曆過一些事情,就不把別人的想法放在眼裏。
這也是不同時代的人,所無形中產生的矛盾,因為相互不理解,所以產生了觀念上的偏差。
吳秀東是去年七月才在錢璐偉的幫助下,來到這個樂隊。雖然吳秀東沒什麼創作能力,但是貝斯卻是已經練到很高的水準了,而且有著豐富的樂隊經曆,所以樂隊的其他成員還是對他相當信服的。
甚至閑暇之餘,這些年輕的成員還喜歡讓吳秀東講講以前在外闖蕩的故事,以滿足自己對音樂這個圈子的了解和遐想。
因為融入這個樂隊沒多久,所以吳秀東來李靜酒吧也隻是第三次,也是第一次見到寧檬。
他對寧檬不熟悉,甚至要不是之前李靜提了一下寧檬的名字,他都不知這個女歌手叫什麼。更加不知道寧檬是否談戀愛是否結婚。
但是這不妨礙吳秀東有認識寧檬的想法。
在之後的聊中,吳秀東也向李靜隱晦的提出了想認識寧檬的想法,李靜在獲得寧檬的首肯之後,將她的聯係方式給了吳秀東。
酒過三巡,眾人也喝的差不多了,錢璐偉等人才向李靜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