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尾拿著竹刀揮舞的樣子,仿佛是一頭失控了的蠻獸,不顧一切,充滿了野性的味道。
“砰!”
徐柳被他猛地壓在了地板上,竹刀橫向的對準了她的喉嚨,死死的壓下,僅留了一線勉強呼吸的生機。
徐柳的俏臉上彌出點點的冷汗,眼神裏驚訝與驚恐交織不定。
“等等,我認輸了,放開我。”她聲音不大自然的說道。
直到聽見她的認輸,張小尾才猛然一震,鬆開了竹刀。
皮膚上的血色細紋漸漸收斂,因為瘋狂而變得深刻的輪廓恢複正常,眼神與神情也清明了起來。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他有些迷茫的喃喃。
徐柳見他這番摸樣,很是不滿的切了一聲,一腳將他重重的踹開了好幾米遠。
“笨蛋啊,你家裏人沒教會你對女孩子的尊敬嗎?一直坐在我身上到底是在想什麼?”徐柳慢慢的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俏臉上難得浮現起了一片紅霞。
張小尾趕緊起身道歉,卻意外的發現身體難以動彈,肌肉感到陣陣強烈的酸麻,仿佛是僵硬了。
“哇,疼哭了!”
張小尾的表現遠遠超出安妮的預期,再繼續留在這裏也失去了意義,安妮默默的放回小板凳,走上前攙扶住了張小尾。
“天色不早了,去超市買點食材了回家吧,你的妹妹待會兒就要放學了。”安妮麵無表情的說道,看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隱約的……戒備?
張小尾哦了一聲,兩人便離開了劍道館。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收到了館主的邀請,成為了這裏的第二位終身免費的超級會員……
過了好一會兒,張小尾才感覺肌肉漸漸的開始活躍,雖然還是有一定程度的酸麻,但也不至於無法自理了。
兩人來到了超市,從頭到尾,安妮都很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仿佛是特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再像上午那樣到處瞎摸摸瞎蹭蹭了。
“哇,你居然把小熊餅幹都吃完啦,那可是朵兒最喜歡吃的零食耶!”張小尾剛出超市,才發現他給妹妹帶的餅幹沒了,不得已再次回去購買。
期間,安妮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他,任由他抱怨,隻是那仿佛充斥著鋒芒的目光,從未片刻的離開他。
回家路上,張小尾似乎無法忍受這種沉悶的氣氛,一直自顧自的嘰嘰喳喳,表示今天又裝了個大嗶之類的。
安妮依舊沉默,或者說壓根就沒有鳥他。
醉人的黃昏從天際邊慵懶的灑下,張小尾走在前麵,手舞足蹈得沒個正經,偶爾回過笑得燦爛的側臉,毫無保留的向安妮分享著自己的好心情。
“是我想多了麼?”安妮鎖定著他的眼神逐漸迷離,一股久遠到深埋心底的回憶不可避免的被觸及:“還是說,我仍然沒能徹底的放下那個時候的往事?”
在那個名為瓦羅蘭大陸的世界裏,她帶著天才的光環誕生。她曾不諳世事,擁有著小女孩無邪的天性。
直到那一切的來臨,在經曆了謊言堆砌的幸福後,她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安妮搖了搖頭,甩開那久遠到飄渺的過去,眼神微微的下壓,又充滿了堅定。
忽然,她的右手燃燒起來,冒著縷縷青煙,仿佛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似的。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向了張小尾的後背,高溫帶著壓製性的魔力將他整個人瞬間籠罩了起來。
“不準動,回答我幾個問題!”安妮低垂著眼眸,稚嫩的聲音無比堅毅。
張小尾被嚇了一大跳,突如其來的魔法壓力深深的威脅到了他的靈魂深處,生物的本能告訴他,不照做就會死!
“安妮!怎麼了?別開玩笑了,快放開我……”
“閉嘴!我沒有允許你說話!”安妮快速的打斷了他的話語,防止對方以召喚師的命令滲透自己的意誌,顫抖的手掌灼壞了了他的外衣。
旋即她露出了慘淡而自嘲的笑意。
“在你的眼裏我此時很可笑麼?”她問了一句無厘頭的話,“一個法師,以近戰的姿態,去威脅一名劍士,真是叫人笑掉大牙啊!”
張小尾根本就是一臉懵逼,完全無法理解她在說什麼,也不敢亂回答。
雖然狀況不明,但危險卻是確確實實的存在,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決定順著她的意思講。
“一點也不可笑,安妮你曾說過,召喚師不可能打得過英雄。所以,你的威脅很受用,我差點都嚇得尿褲子了,哈哈哈……”他尷尬的笑笑,試圖解除這凝重的氛圍。
可安妮並沒有笑,依舊是一臉的沉重。
“沒錯,我確實這樣說過。”她回答道,隨後又壓低聲音補充道:“可若是英雄對英雄的話,我就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而且,我們此時的身份並不對等,你擁有著召喚師的特權,而我卻受限於被召喚而來的身份,不得不聽從你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