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朕方才夢見,一介番僧對朕妄言,二十年後,當以此殿還小僧,不知,愛妃是何看法?”
楊蔳娥眉微蹙,略微思索一會,說道:
“妾身以為,此夢乃是大凶之兆,切不了掉以輕心,番僧,喇()嘛也,韃酋多信此教,與我中原佛法迥異,喇()嘛現於陛下麵前,則意為韃子將南下,意圖直搗臨安府,故還望陛下加緊籌劃邊防,抵禦韃子入侵,否則,定將會危及江山社稷,和我大宋三百年之天下!”
“嗯,卿所言在理,朕采納便是!”
雖說,趙昀當麵讚許了楊蔳一番,不過,對於她的解釋,趙昀卻並不相信,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問問時任右丞相的馬廷鸞,聽一聽他的看法。
“那,公主殿下,馬廷鸞究竟說了什麼?”
麵對趙淑妍的訴說,黃溍不由得有些好奇,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
趙淑妍板著臉,看了他一眼,說道:
“他說,此事無需憂慮,乃是二十年後,韃子會向宋廷投降,卻不想……我們會逃亡海島,連回大陸都難!”
“這,簡直就有些可笑!”
黃溍不由得搖了搖頭,剛想再說什麼,身旁就傳來了“啪”地一聲。
“哎,鼠目寸光,斷淺至極!”
鄧光薦狠狠地拍了拍桌案,餘怒未消:
“這麼個凶相,竟會被馬廷鸞巧舌如簧解釋成吉兆?我真是瞎了眼,還以為馬廷鸞是個有為之人呢!”
聽聞此言,趙淑妍聳了聳肩,臉色也一下緩和了不少:
“別這麼說,我可不覺得,這是馬廷鸞故意在粉飾太平,隻是,他的動機,我覺得並不是太好罷了。”
說完這,趙淑妍拿起茶杯,抿了口龍井茶之後,接著,她就故作矜持地說道:
“其實吧,這件事我是聽我娘說的,而她,也是聽楊蔳說起這件事的,其實,我二皇姑她也覺得,這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跟什麼吉凶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看來,趙珍珠還是王充(東漢唯物主義哲學家,著有《論衡》一書)的信徒啊!”
鄧光薦撫須淺笑,揶揄了句:
“歐陽忠公(即歐陽脩)亦曾言,盛衰之理,雖曰天命,豈非人事哉?難道,她趙珍珠就可以輕易否定天命,將大宋的興亡,全都歸咎於人事?”
“非也!”
趙淑妍搖搖頭,解釋道:
“二皇姑隻是覺得,一場夢不足為奇,亦不足以大驚小怪,否則,我等豈不是自亂陣腳,讓天下人笑話?”
說完這,趙淑妍起身踱步到了窗前,看著臨近緊湊的屋子,她不禁想起了另一件往事:
“我娘還曾經和我說過,在理宗陛下做那個夢之時,正是恭懿仁聖皇後與丁大全和閻貴妃鬥得你死我活之時,想必,理宗陛下會做這種夢,與趙皇後定然是有所關聯吧!”
“公主殿下,在下願聞其詳!”
“喲,是嗎?”
趙淑妍冷笑一聲,猛地回眸看了黃溍一眼,就像是個怨婦一般:
“那麼,你可得和我去個地方,到那裏,氣氛才好!”
“去哪裏?”
趙淑妍嘴角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說出了一個地方:
“集慶寺!”
黃溍不由得一愣,趕忙追問了句:
“集慶寺?不就是九裏鬆的那座寺院嗎?又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