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文璧不動聲色,似乎在思索著該如何勸趙珍珠鬆口,沉默良久,他將嘴唇咬出了血,悄悄地將臉頰貼到了趙珍珠的耳畔:
“我可以幫你,救楊思妍脫離苦海,隻要你答應,縱使是死,我也會讓她活下去的,畢竟她還是大宋皇後!”
趙珍珠艱難地翻了個身,靠牆緩緩地坐了起來,與此同時,她依舊把斷腕藏在被褥裏,並沒有將其露出:
“不必了,我不能違背宋瑞的願望,你一定要帶著家人,好好地活下去,不必再提此事了……”
麵對文璧的建議,趙珍珠已經猜到了他的用心,那就是用他們文家的女孩,來替代楊思妍去死,對此,趙珍珠自然是不忍心,哪怕,這對她是有利的。
“珍珠,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文璧無可奈何,隻得選擇離去,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吻了吻趙珍珠,低聲問了她一句。
趙珍珠淒然一笑,點了點頭,輕聲細語地說道:
“文溪(文璧的號),你是我一生的真愛,也是我的摯友,如今,我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隻希望,你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能夠在我和思妍死去之後,每年都給我們上墳,讓我們母女不必做孤魂野鬼……”
“珍珠,我答應你!”
文璧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而後起身,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文璧,珍珠對不住你,我們來生再做夫妻……”
趙珍珠深情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雖然,她的眼神早已模糊,但是,她依舊可以看見他的影子,思緒依舊可以跟著他走出牢籠,來到久違而動人的夜空下。
“思妍,娘對不起你……”
再想想自己的女兒,趙珍珠不禁淚如雨下,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走進了牢房,隨後,牢門“吱--”地關上了。
“娘,讓你擔心了,思妍回來了……”
楊思妍端起水盆,從水桶裏打完水之後,慢慢地走到了趙珍珠的身旁。替她擦洗臉頰和身體之後,她這才故作鎮定,說起了自己的遭遇。
“娘,要不是你的初戀文璧來了,隻怕,我就要失身於漢奸了……”
“這是咋回事?”
趙珍珠聳了聳肩,露出了一絲匪夷所思的神情,見此情景,楊思妍不禁莞爾一笑,說道:
“娘,文大人給獄卒送了黃白之物,結果,獄卒們把我帶去了院子裏,讓蒲師文那狗賊幹瞪眼了一夜!”
在死亡日漸逼近的情況下,神情恍惚的趙珍珠卻笑不出來,想了半天,她也隻能努努嘴,故作輕鬆地嘀咕了句:
“真是好險,不過嘛,下次,我們娘倆恐怕就沒這好運了!”
元大都,皇城後苑。
在後苑的一座涼亭裏,忽必烈正端著酒杯,愜意地品嚐著馬奶酒,就在他興致不減之時,一個怯薛快步走進了涼亭,單膝下跪,向著忽必烈稟報了句:
“陛下,帝師八思巴求見!”
一聽說是八思巴來了,忽必烈自然是不敢怠慢,趕忙命人撤去酒杯,吩咐怯薛道:
“快,請帝師過來!”
“臣遵旨!”
不多時,八思巴就走進了涼亭,向忽必烈鞠了一躬之後,他這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陛下,臣這次來,不為其他大事小情,隻為一件關於我大元生死存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