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奇石,將把我等之功績流傳至千年之後,汝等也需將其告知後人,共享這一榮耀!”
在崖山,在遍地屍體的海岸上,張弘範得意洋洋地命人在一塊巨石上刻下了“鎮國大將軍張弘範滅宋於此”幾個人頭大小的大字,而在元軍士卒周圍,已經聚集了大批新會居民,他們大多麵色悲涼,呆呆的看著元軍的所做的一切。
“呸!”
忽然間,一個老者敲了敲拐杖,顫顫巍巍地指著張弘範,對著周圍的人吼道:
“鄉親們,這個張弘範,不是胡人是漢兒!認賊作父,滅我大宋,與我等不共戴天!”
“老爺,你的聲音也太大了!”
仆人急忙捂住了老人的嘴,然而,老人卻一把推開了他,繼續對著身旁的人吼道:
“韃子漢奸不是宣稱,大宋已經滅亡,在崖山的,不過是宋太皇太後趙嫣糾結的盜匪罷了?張弘範這麼刻字,不就恰好說明了,身在崖山的,是真正的大宋天子嗎?”
所有人不由得悲歎一聲,而後,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張弘範自以為,刻字之後,自己的“功績”可以“永垂不朽”,卻不想,在回到廣州之後不久,他就病倒了,並於次年(西元1280年)春很快就暴斃而亡。
對此,人們紛紛傳言,張弘範這是因為殺戮太重,反被自身的戾氣所吞噬,也有不少人額手稱慶,認為這是張弘範屠殺江南人民的報應。
“磨劍劍石石鼎裂,飲馬長江江水竭。
我軍百萬戰袍紅,盡是江南兒女血!”
張弘範這個大屠夫,被徹底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而他自以為,宋朝已經滅亡,卻不想,大宋仍舊擁有流球、婆羅洲、三佛齊、闍婆、婆羅斯等地,嚴格意義上來說,大宋隻是失去了本土,在海外仍舊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和元軍抗衡。
“珍珠,對於立趙若和為帝,你可有想法?”
四天過後,船隊到達了勃泥,在勃泥製置司暫且安頓了下來,而在這段時間裏,立趙若和為新皇帝,也被提上了日程。
“娘,我怎敢有所想法?”
趙珍珠抿了抿嘴唇,看了蕭媞一眼,說道:
“隻是,我怕其他太祖太宗的後人,會為之不滿……”
“此話怎講?”
看著蕭媞那副詫異的樣子,趙珍珠吐了吐舌尖,說道:
“本來,當初的金匱之盟是真是假,大宋三百年間,人們都是議論紛紛,倘若,有人借機造勢,說我們將皇位私相授受,恐怕,大宋中興不成,還會讓韃子撿了便宜,趁我朝內亂橫掃南海!”
“這……”
蕭媞也愣住了,思索片刻,她的腦海裏卻沒有解決爭端的好辦法,無奈之下,她隻好吩咐趙珍珠繼續說下去,好給她提供一個思路。
“娘,我不就是太祖皇帝的後人嗎?珍媞她不也是?”
“是又怎麼了?”
此言既出,蕭媞不由得聳了聳肩,顯得有些不解,不過,趙珍珠的下一句話,霎時就讓她醍醐灌頂:
“娘,楊思妍和楊婧楊婉,不都是有太祖一係的血脈?娘,不如由你出麵,將她們嫁給趙若和,到時候,隻要她們誕下皇子或是皇女,就可以將皇室的兩個直係融為一體了……”
“這的確是辦法!”
蕭媞歎息一聲,也不得不承認趙珍珠說的還算有些道理,隻是,對於犧牲楊思妍她們,換取大宋的延續,蕭媞還是有一絲猶豫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