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臣以為,臨安公主不能遠行,還是將她交給江東製置使謝枋得照顧,而我等則帶著吉王和廣王南下溫州……”
陸秀夫話音剛落,趙珍珠就瞪了他一眼,反問了句:
“你怎麼知道珍媞不能遠行?況且,駙馬楊亮節也會跟我們一起去溫州,讓他照顧珍媞和她的孩子,不就可以了?”
“珍珠,此次行程,關係社稷延續,還請三思!”
正當陸秀夫還想再勸趙珍珠以社稷為重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蕭晴帶著楊蓁楊蔳,徑直來到了她的身邊。
“珍珠,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趙珍珠回眸一看,不禁喜極而泣:
“楊蔳,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公主,沒那事……”
楊蔳苦笑兩聲,一把抱住了她:
“珍珠,我本來也以為,自己轟炸韃子不成,還被韃子擊落,已然是必死無疑,卻不想,韃子愚笨至極,竟然沒有發現我墜機的地方,以至於,我才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好了,沒事了!”
趙珍珠喃喃地說了句,而後,她就換了副嚴肅的表情,問道:
“楊蔳,你想跟我們一起,南下對抗韃子嗎?”
“當然!”
楊蔳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她的請求,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
“珍珠,我全家都被韃子殺了,你覺得,我和楊蓁還有地方可去嗎?”
“嗯,那就有勞你們了!”
趙珍珠看了陸秀夫一眼,再指了指楊蔳她們,說道:
“君實,你就放心好了,她們將和我等一同南下,你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了!”
臨安府,皋亭山。
“呂將軍,伯顏丞相有請!”
呂文煥一覺醒來,這才發覺,昨夜的噩夢早已經令他冷汗直冒、渾身濕透。昨天的那個夢,他仿佛又回到了襄陽城頭,看著城底下如狼似虎的元軍,再看看城上死傷相藉的軍民,一股無助之感,湧上了他的心頭。
炮聲平息,阿裏海牙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了陣前,衝著城頭大喊一聲:
“汝等蠻子,已經退無可退,還不速速投降,以免受天兵屠戮?”
呂文煥猶豫了,片刻過後,他艱難地揮了揮手,隨即,城頭上的宋字旗緩緩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刺眼的白旗。
“呂文煥,難道你要學劉整叛國投敵嗎?”
忽然間,從烈焰之中,走出了兩個渾身血汙,身著破舊甲胄的男子,他們手中都提著劍,身上的傷口,仍在“滴答滴答”地往外淌血。
“牛富、範天順……”
呂文煥顫抖著,看著眼前這兩個為了保衛祖國,不惜戰鬥到生命最後一刻的勇士,他覺得,自己的良心遭到了譴責,似乎,投降之後,也和自己曾鄙夷不屑的劉整沒什麼兩樣了。
“我……我和劉整這個狗賊是不同的!”
“呂文煥,你就別狡辯了!”
牛富怒吼一聲,提起淌血的劍,衝著呂文煥撲來,呂文煥躲閃不及,被刺中了胸膛。
“背叛大宋,為虎作倀,你和劉整又還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