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反正是我邀你去的,我就不信,那幫豎子膽敢說我的不是!”
趙珍珠自以為,自小到大,經曆了這麼多磨難之後,她已經可以按照自己所願操控朝政了,隻是,大宋已經瀕臨亡國,即使她再有本事,恐怕一切都無濟於事了。
“既然這樣,還是請公主殿下召集群臣,一起商議固守之事吧!”
趙珍珠猶豫了,片刻過後,她搖了搖頭,拒絕了文天祥的意見:
“固守之事,我覺得你還是去和陳宜中談談,他在臨安府編練了武定軍數萬,尚可一戰,而朝廷下屬的軍隊,早已被調去守衛溧陽了。”
臨安府,樞密院。
“陳丞相,贛州知州文天祥求見!”
聽聞手下的稟報,正在翻閱文書的陳宜中停住了手,起身扶著桌角,說道:
“哦,是宋瑞啊,快請他進來!”
不多時,文天祥就在小吏的引導下走進了樞密院,陳宜中看上去心情不錯,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道:
“請坐吧,宋瑞你不遠千裏,毅然決然率軍趕到臨安勤王,實屬不易,真可謂國難顯忠良,家貧思賢妻啊!”
“陳丞相過獎了……”
文天祥的臉上依舊平靜,應了一聲之後,他這才拱手落座,和陳宜中談起了最近的戰局:
“陳丞相,下官自打知曉臨安危急,就無時無刻不想著勤王救駕,隻是,下官初來乍到,不知最近韃兵進展幾何,還望丞相明示!”
“是這樣啊!”
陳宜中笑了笑,並沒有直接談起前線之事,而是和他說起了關於“百眼之男”的預言。
“宋瑞,謝太後和壽安公主都認定,那個叫伯顏的韃子,將會一舉傾覆大宋三百年之天下,不知,你是何見解?”
文天祥喝了口茶,放下杯盞,從嘴裏擠出了兩個字:
“荒謬!”
“宋瑞,你何出此言?”
麵對陳宜中的疑問,文天祥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苦笑一聲,說出了一件往事:
“這個趙珍珠,沒想到竟會自亂陣腳,虧她當年,還與下官是同榜進士呢!”
此言既出,陳宜中著實一驚,他做夢也想不到,趙珍珠竟然會女扮男裝,去參加寶祐四年的科舉考試……說得不好聽一點,在科舉考試的“征途”上,這個比他年輕七歲的趙珍珠,還是他的“前輩”。
“宋瑞,此事還是別太聲張,若是得罪於太後,恐招來不白之冤啊!”
陳宜中的擔憂並非多餘,他覺得,文天祥就和當年的自己一樣,不知官場險惡,一味橫衝直撞,以至於最後頭破血流,一貶再貶,而在文天祥看來,陳宜中則顯得多少有些滑頭,經過這些年的曆練,治國的本事並沒有長進多少,人情世故,卻突飛猛進。
“陳丞相,既然這樣,下官就隻有一事相求,那就是盡快上戰場,為大宋盡忠職守!”
陳宜中愕然,剛想再說什麼,文天祥卻霍然而起,拱手向著他鞠了一躬,而後,轉身離去。
“宋瑞……”
“陳與權(陳宜中字與權),不用叫他了!”
聽聞此言,陳宜中猛然回頭,這才發覺,一個上了年紀的高官,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