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珍珠,你怎敢違背和約,擅自談婚論嫁?”
聽到這個傲慢的聲音,趙珍珠抬頭一看,隻見肥頭大耳的忽必烈正坐在一張虎皮椅上,眯著眼目不轉睛地瞪著她的臉頰不放。
“嗬嗬,我是大宋公主,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又有何不可?難道,我還得守活寡不成?”
忽必烈撫須淺笑,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趙珍珠的身旁:
“真是遺憾,你沒能保住兩國和平,如今,隻能在戰場上定勝負了……”
“是嗎?”
聽完忽必烈的話,趙珍珠抿了抿嘴唇,打量了這座不大的宮殿,低聲說道:
“難道,大汗陛下就比我高明?我覺得啊,想要吞滅大宋,虐殺天下萬民的人,是你們吧?”
“天下本該一家,何來吞滅一說?”
忽必烈咧嘴一笑,上前一把抓住了趙珍珠的衣襟,緊接著,不顧趙珍珠的掙紮,他一用勁,就將她的外衣撕成了布條。
“告訴你吧,你們這些宋蠻子,在朕看來,不過是豚鼠耳!倘若,你還想保全你們趙氏滿門,朕就給你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
趙珍珠聳聳肩,露出了一絲匪夷所思的神情,就在這時,忽必烈咳嗽一聲,說出了他的想法:
“朕要你回去,向蠻子趙禥傳句話……”
“什麼話?”
趙珍珠娥眉一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而,忽必烈卻口出驚人,令她著實開始擔憂起大宋的未來:
“你回去告訴趙禥,要他盡快納地歸順,否則,大朝必將踏平汝等小宋,將你們宋蠻子徹底踏在馬蹄之下!”
趙珍珠思索一會,最後,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還是故作矜持,答應了忽必烈的要求:
“大汗陛下,本公主自會轉告宋皇,請靜候佳音!”
……
“珍珠……你回來了?”
“娘,母後,的確是我……”
鹹淳四年年初,春節的氣息還未散去,正忙著替劉妍若照顧女兒的謝道清和蕭媞,卻看見,身懷六甲的趙珍珠不知在什麼時候回來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在敵營裏待了幾個月,她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隻是臉色變得蒼白憔悴了一些罷了。
“珍珠,你是怎麼回到這的?”
蕭媞緊緊地盯著趙珍珠,顯然,對她已經產生了懷疑:
“你不會……不會是靠著出賣社稷,才得以被韃子放歸的吧?”
“怎麼會呢?娘,你覺得我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嗎?”
麵對蕭媞懷疑的目光,趙珍珠不禁嘴角一翹,補充道:
“娘,母後,這次我能活著回來,還多虧了韃酋忽必烈,要我替他給朝廷傳話……否則,我恐怕就得牢底坐穿,再也回不了臨安府……”
“也好,這事就讓它過去吧……”
蕭媞溫婉地說了句,之後,她拉著趙珍珠的手,帶著她來到了搖籃邊:
“珍珠,來看看你的小侄女吧!”
“嗯……”
趙珍珠抿了抿嘴唇,看著搖籃裏沉睡的小公主,她的眼中,卻溢出了幾滴清淚,無聲無息地滴落在了小公主的臉頰上。
“如今,韃子要逼朝廷投降……隻怕,她的一生,還會比我更坎坷呢……”
此言既出,謝道清和蕭媞都沉默了,就在這時,蕭晴卻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手中還攥著一份電文:
“蕭媞……韃子……韃子威脅朝廷,必須要把妍若和小公主送去北國,否則就要踏平襄樊,直搗鄂州!”
“休想!”
趙珍珠不假思索,就霍然而起,徑直走到了蕭晴麵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蕭晴姐姐,就算我們把劉妍若母女送過去,韃子也會再找借口進攻江南的……所以說,我們得把這份電文扣下,別讓其他人知曉!”
“你放心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趙珍珠輕聲一笑,這才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公主的額頭,一邊喃喃地哼起了歌:
“年年雪裏,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得滿衣清淚。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看著趙珍珠那副入神的模樣,蕭媞不禁輕輕一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細語地說道:
“珍珠,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嗯……”
聽了蕭媞的話,趙珍珠隻是點了點頭,正當她打算離開之時,她卻想起了什麼,急忙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張紙:
“這是我從韃子宮中偷出來的……上麵說,韃子忽必烈正琢磨著僭越稱帝,妄圖與朝廷對抗……”
“珍珠,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