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媞,你……給我走開,我不要你可憐我……”
“嗯,我走就是了……”
離開趙嫣之後,蕭媞就像被抽空了一切一般,坐上車出了和寧門,在人頭攢動的禦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就在這時,她看見了禦街旁有一家小酒館,而在酒館門口,則坐著兩個少女,看起來似乎就是趙珍珠和徐姈無疑。
“你們……咋會在這?”
“嚇死我了……”
趙珍珠伸手捂住胸口,抬眼一看,隻見,蕭媞站在她的身旁,正看著桌上放著的酒菜和一卷文書……至於她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她們就不得而知了。
“娘,方才的事情,可真是嚇死人了……”
趙珍珠拿起桌上的文書,撕開封條,將其遞到了蕭媞的手中。
“什麼事?”
蕭媞不解,翻開文書端詳了片刻,就急忙將其扔回了桌上:
“你……你們是從哪兒搞到這文書的?這可是參加禮部試(宋代科舉考試的級別之一,相當於明清的會試,由禮部主持考試,故名)的身份籍貫證明!”
“是這樣的……”
麵對蕭媞的逼問,趙珍珠緊緊地咬住嘴唇,思索一會,她急忙起身將蕭媞拉到了酒館的一處角落:
“娘,本來今天早上,我和徐姈打算去富陽機場看看,順便遊覽錢塘江沿岸的風景……卻不料,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我們看見,有個年輕人死在了路旁,手裏還攥著一份文書……”
“那……你們將此事報官了嗎?”
麵對蕭媞急切的詢問,趙珍珠不敢隱瞞,隻好如實回答道:
“娘,我們本想派人報官,然而,正當我們幾個抬屍體時,卻發現,這個人的衣袖底下還藏著一張紙條,上邊寫著,他叫趙孟詮,是南外宗子,路上突發急病,已不久於人世,還望有人能將他葬在孤山上,永遠眺望大宋的萬裏江山……”
“那麼,你就因此,決定隱瞞此事?”
“嗯……珍珠雖為一介女流,然也有入世保國之意,所以,我這次想,去提趙孟詮參加禮部試,倘若能夠進入殿試,則是……”
“啪!”
不等趙珍珠再說什麼,蕭媞就一把揪住了她的發髻,揚起手,對準她的臉頰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你還想不想活下去?娘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太過逞強……當年,我就是吃了這虧,以至於幾乎想要自我了斷!”
趙珍珠捂著臉,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說道:
“既然這樣,珍珠還偏要試試!”
“你……”
蕭媞氣極,本想一把將她揪住,然而,趙珍珠卻搶先一步,撥開人群,徑直逃出了酒館,消失在了禦街的人群之中。
“哼,這麼大了,還這麼任性……”
望著趙珍珠離開的方向,蕭媞不禁搖了搖頭,痛苦地歎息一聲。然而,就在這時候,徐姈卻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她的身邊,和她說起了一個更令她焦心的事:
“蕭司言,珍珠……她把文書給偷走了……想必,她這是要去禮部報到!”
“糟了!”
蕭媞又是一驚,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徐姈的衣袖:
“快,帶我去……別耽誤了!”
“跟我來!”
蕭媞和徐姈匆忙離開,向著和寧門附近的尚書省而去。一路上,蕭媞琢磨著,趙珍珠身著齊腰襦裙,憑她這副模樣,她肯定進不去,倘若,要進禮部報到,則必須換上一身男裝……既然如此,她就可以先到尚書省守株待兔,直到趙珍珠出現,就將她抓回宮中。
“徐姈,等會隻要趙珍珠一出現,我非打死她不可!”
“來了……”
片刻過後,一群背著包袱的書生來到了尚書省,在門口擁擠成一團,見此情景,那些早已等候多時的士卒急忙上前,開始疏導秩序,以免發生踩踏事件。
“所有人聽好了,大人有令,報上名來,憑文書方可入內!”
“姓甚名誰?報上來!”
蕭媞和徐姈被士卒攔在了禦街上,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尚書省的大門。不過,在嘈雜鼎沸的聲響之中,蕭媞還是按耐住內心的不滿,開始傾聽學子們報上姓名的聲音。
“你,姓甚名誰?”
“謝枋得!”
“甚好,請進吧!”
“你,姓甚名誰……”
“文璧!”
……
一連百餘人過去,趙珍珠冒名頂替的“趙孟詮”就是沒有蹤影,蕭媞以為,趙珍珠一定是因為人太多,選擇了放棄,豈料,正在她準備和徐姈離開之時,趙珍珠卻出現了……
“姓甚名誰?”
“趙……趙孟詮!”
“怪哉,你這娃子,咋長得如此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