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趙嫣大驚,一把就將徐姈拉到了自己身旁:
“哎呀……你咋能大白天睡覺呢?”
徐姈欲言又止,就在這時,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趙嫣身後,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
“趙皇後,想必,你想知道,複州是怎麼失守的?”
“你是……你是袁玠!”
趙嫣又是一驚,轉頭逼視著身著禁軍戎裝的袁玠,而袁玠依舊是一臉偽善,走到趙嫣麵前之後,忽然,他揚起手,對著趙嫣的臉頰就是一記耳光。
“死()婊()子,要不是因為你,老子也不會丟官……也不會被朝廷追捕……”
挨打之後,趙嫣本想伸手捂住臉頰,不過,當她手觸碰到臉頰的那一刻,她又很快放下了自己的手:
“袁玠,我告訴你,你被朝廷罷官,絕非趙嫣一人之願,而是天下之心……難道,你會因為少一個人,就可以免於天下人的責罰嗎?”
“是嗎?”
袁玠嘿嘿一笑,一轉身,轉而掐住徐姈的脖頸,徐姈越是掙紮,袁玠卻越掐越緊……見此情景,趙嫣除了撲打之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大聲呼救了:
“殺人啦,快來人啊……”
“你喊吧,這兒根本就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終於,徐姈搖晃了一下,四肢無力地垂了下來,趙嫣咬了咬嘴唇,跟著也倒了下去。
“呸--”
袁玠朝著趙嫣的臉頰吐了口唾沫,之後,若無其事一般,離開了和寧殿。
“醒醒……”
袁玠一走,方才還在裝死的徐姈急忙翻身坐起,伸手搖了搖趙嫣的手臂,片刻過後,趙嫣這才蘇醒過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臥房:
“徐姈,等會,你去幫我……幫我把床底下藏的一個梳妝盒交給趙珍儀,她會告訴你,該怎麼對付袁玠和丁大全……”
“聖人勿憂,徐姈自會做到的……”
深夜,在皇城外的敷文書院,一個宮女模樣的少女正焦急不安地等待著,而在她的手中,則捧著一個梳妝盒,梳妝盒的蓋子上,還貼著一張紙條。
“你是何人?”
半個時辰過後,一個男子匆忙趕到了敷文書院門口,直截了當地來到了少女麵前。
“在下宋京,奉賈大人命令,來此與公主殿下會麵!”
“嗬嗬,本公主為何要相信你?”
“公主殿下,你看看這塊令牌吧!”
趙珍儀接過令牌,借著燭光端詳片刻,這才笑了笑,將梳妝盒放在了宋京的手中:
“這是趙皇後給我的,裏頭有袁玠和丁大全的罪證,快拿去給我舅父吧!”
宋京低頭打量了梳妝盒片刻,抬頭朝著趙珍儀鄭重其事地說道:
“公主殿下,你就放心吧……在下定然做到!”
“多謝大人……”
幾天過後,賈似道組織朝廷上下,對丁大全發起了一次猛烈的進攻。在賈似道的授意下,朝廷中的官員紛紛上書,彈劾丁大全勾結袁玠和閻貴妃,借機排擠與他意見不和的官員,破壞了大宋的祖宗之法,和朝廷堅守的道義。
“賈師憲啊賈師憲,想必,你這是與趙嫣商議好了,意圖串供對付本官吧?”
“什麼串供?”
麵對丁大全的質問,賈似道隻是哼了哼,撫須淺笑道:
“這些不都是事實嗎?袁玠潛逃這麼久都沒被捕,想必,也有你丁大人的一份功勞吧?”
此言既出,朝堂裏鴉雀無聲,文武百官紛紛噤若寒蟬,唯恐得罪了這兩個權勢滔天的人物……看著大臣們的這副模樣,趙昀不由得苦笑兩聲,問道:
“各位愛卿,不知,今日為何如此緘默不言?”
“陛下,不是朝臣們不想說,而是……而是丁大全,純屬欺人太甚!”
趙昀定睛一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潛,就在他驚愕之際,吳潛撫須淺笑,又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陛下,前些天,臣家裏人在給本官送衣食的路上,無意之中在政事堂附近看見,袁玠打暈了一個禁軍士卒,換上了他的戎裝潛入皇宮,不知去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還不是去威脅趙嫣去了?”
賈似道不假思索,就將趙珍儀傳給他的消息和盤托出,緊接著,吳潛冷笑一聲,朝著丁大全舉起了朝笏:
“丁大人,在下曾聽說,袁玠就躲藏在侍郎橋的邸店裏,而且,你還去見過他,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
丁大全矢口否認,然而,這些盡在吳潛的意料之中,沉默片刻,吳潛再次舉起朝笏,對著趙昀拜了一拜:
“陛下,臣有袁玠的確切行蹤,陛下若是不信,可當即派人抓捕,當廷驗明真身!倘若臣有所隱瞞,自當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