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媞……我們不是要出來散散心嗎?你這樣發脾氣,豈不是與初衷背道而馳?”
“我,我不想散心了,還不行嗎……”
蕭媞按耐不住內心的怒氣,她本想趕走蕭晴,不過,正在她打算伸手推開她時,腦中的一個念頭,卻死死地拉住了她。
“走吧,我帶你去西湖邊轉轉!”說著,蕭晴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登上馬車,吩咐車夫徑直向著臨安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出乎她們意料,路上,由於車輛擁擠,車夫選擇走了一條小路,鬼使神差地將馬車開到了九裏鬆,等到蕭媞發覺之時,一座金碧輝煌的寺院,霎時顯露在了她的眼前。
“這是……”
“呸!”
不等蕭晴再說什麼,蕭媞就徑直掀開門簾,跳下了馬車,朝著地上不屑一顧的吐了口唾沫。沉默一會,她這才憤恨不已地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皇上啊,大好河山,都毀在了你的手裏……我的海空軍,也毀在了你的手裏啊……”
“別生氣嘛……”
蕭晴故作鎮定,一把將蕭媞拉到了寺院的大門前,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寺院,似乎,她也覺得趙昀挪用海軍經費蓋寺院,的確是太過分了:
“哎,這些,或許就是我們的宿命,也是無法改變的現實吧!蕭晴隻覺得,國難當頭,朝廷如此揮霍無度,卻連艘軍艦都不肯撥款,這樣下去,隻怕,朝廷積弊日深,國家奸佞當道,死氣沉沉,前線將士,也會為之寒心啊!”
“哼,你還挺會說的啊……”
蕭媞瞥了蕭晴一眼,而後,趁著周圍的遊人和寺僧沒注意,掏出包袱裏的筆墨,在寺院正門的“顯慈集慶教寺”的匾額下方的大鼓上,寫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
“淨慈靈隱三天竺,不及閻妃好麵皮。”
“哼,我倒要看看,閻允兒這個狐狸精會咋抓出老娘!”
做完這些,蕭媞她們就匆忙登上馬車,離開了還未完全竣工的寺院,悄悄地經過麗景門回到了宮城。
“住持……”
夕陽西下,當遊人大多散去,集慶寺的住持高僧思成借著餘暉,打算巡視寺院一番,順帶手監督一下寺僧的工作……卻不料,他剛剛走到大門前,就赫然發覺,大鼓上不知何時被人偷寫了一行字,而且還是挖苦皇上的字眼。
“哎呀……這是何人所寫?爾等可曾看見?”
思成老淚縱橫,叫苦不迭,在一旁的寺僧們卻是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這行墨跡是被何人寫上去的……至於辦法,他們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稟報皇上,請求臨安府派人嚴查到底。
……
集慶寺門前出現“反詩”一事,很快就傳進了趙昀的耳朵裏,當此時,趙昀還在宮中的倚桂閣陪同閻貴妃飲酒,一聽盧允升前來稟報,有人膽敢在集慶寺的大鼓上題詩挖苦自己的愛妃,他當即是怒不可遏,狠狠地拍了拍桌案:
“究竟是誰?簡直是無法無天!”
“陛下……”
心頭的怒火稍稍平息,趙昀這才發覺,閻允兒已然跪在地上,眼珠裏滿是淚水,悄悄地瞄了一眼皇上,閻允兒當即泣不成聲,對著趙昀就是一陣嗚咽:
“陛下……臣妾究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如此……如此對待臣妾……”
趙昀愣住了,片刻過後,他急忙扶起閻允兒,示意她不必如此多禮:
“愛妃勿憂,朕自當查出此人……此人妖言蠱惑人心,其心可誅……”
“謝陛下……”
閻允兒用手絹擦去淚水,感激地點了點頭……然而,她思索一會,卻悄悄地將臉頰貼到了趙昀耳畔,對著他說出了在她心中最有可能的嫌疑對象:
“陛下,依臣妾看,此事,定是宮中之人所為!”
“愛妃所說指誰?”
閻允兒沉默了,抬起頭,裝出了一副難受的樣子,一邊還跟趙昀撒嬌賣萌起來:
“除非……除非陛下答應……若是臣妾說錯了,絕不處罰臣妾……”
趙昀撫須淺笑,伸手捏了捏閻允兒白嫩如玉的手背,說道:
“愛妃請講,朕一定不加處置……”
有了趙昀的保證,閻允兒這才開了口,隻不過,當她說出嫌疑人時,趙昀著實還是吃了一驚:
“陛下,臣妾以為,壽安公主趙珍珠,才是題詩妖言惑眾之人……臣妾以為,若是陛下要嚴肅朝廷儀規,還請嚴懲於她,方能讓天下信服!”
“這……愛妃,趙珍珠她……她一向恭謹少言,朕不相信,她竟會做出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