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趙嫣……你怎麼了?”
聽到趙嫣的尖叫聲,尚在正堂等待的蕭媞幾乎想都沒想就掀開了門簾。而趙嫣也沒隱瞞什麼,當即抬起趙珍媞的雙腳,示意道:
“蕭……蕭媞,你看看吧……”
蕭媞俯身仔細瞧了瞧趙珍媞腳上纏著的白布條,思索一會,很快就回想起了一件往事:
“哎,實話告訴你吧……聽我娘說,我姐姐小時候,因為性格桀驁不馴,也曾受此折磨,以至於,她再也無法出遠門了,人也因此性格大變……即使長大了,平日裏,她性情孤僻,幾乎從不與任何人主動說話……因此,甚至還有很多人說她是啞巴……”
“你說的是……蕭婉清?”
“嗯……我可不希望,趙珍媞會重走我姐姐的老路……”說著,蕭媞就單膝跪地,開始慢慢地替趙珍媞解開白布,趙珍媞很聽話,咬緊牙關,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蕭媞……董宋臣說這是皇上的旨意……你難道不怕官家責罰?”
聽著趙嫣顫抖無助的疑問,蕭媞隻是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哼,縱使為此做了刀下之鬼,蕭媞也無怨無悔……”
四分之一個時辰過去,蕭媞總算是將白布條都給解下來了,緊接著,她就吩咐蕭婈去準備幾條用沸水浸泡過的絲巾,用來給趙珍媞包紮傷口。
“好了……等會我去拿兩瓶烈酒來給她擦擦傷口,趙嫣,你可得好好陪陪孩子,盡量讓她忘了這事……這些天,我會帶趙珍珠她們過來陪她的……”
“蕭媞……你真是趙嫣的救命恩人……”趙嫣抿了抿嘴唇,忽然起身,對著蕭媞就是一跪……至於蕭媞,她則當場愣住了,片刻過後,這才急忙伸出雙手,將趙嫣扶了起來:
“何足掛齒?我們幾個相依為命那麼久,難道……我還在乎這些?”
……
淳祐十年三月十一,遠在南方的勃泥國,蒲應率領著已經做好準備的宋軍登上軍艦,準備跨過南海駛向呂宋……隻不過,在送別的人群中,少了個熟悉的人,那就是馬天驥。
“馬天驥怎麼沒來?”
“回大人,馬大人去電訊房了,很快就來……”
聽了手下的稟報,蒲應並沒有再說什麼,轉而向著屬下官吏拱拱手,徑直登上軍艦,對艦上的士卒下達了起錨的命令。
“嗚--”
一聲長長的汽笛聲響起,慶元號首先駛出了碼頭,向著風高浪急的南海駛去,在它後頭,剩下的幾艘軍艦也跟著開動,隨之緩緩進入外海。
電訊房內,隨著電報機一陣“嘀嘀嘀”的聲響,一個小吏正坐在電報機前緊張地發送著一份電報,在他身旁,拿著茶杯的馬天驥似乎十分愜意,他一邊品茶,一邊留意著小吏的一舉一動。
“進軍呂宋,係製置司官吏擅自行事所致,還望朝廷派出新科進士,來此擔任要職……”
“馬大人,是否直發樞密院?”
聽聞此言,馬天驥咧嘴一笑,說道:
“這是當然……”說完這話,馬天驥就丟下茶杯,得意忘形地對小吏說出了自己的伎倆:
“嘿嘿,我已讓人經把軍艦上的電報機給破壞了,他們一時半會也發現不了……此事一出,到時候,就輪到你我升官發財了……哈哈哈哈……”
“多謝馬大人提攜……”小吏諂媚一笑,向著馬天驥拱了拱手。
“甚好,記得,別把事情捅出去了,否則,悔之無及!”
“那是自然……”
傍晚時分,樞密院將馬天驥發來的電報通過通進司送到了宮中……隻不過,此刻的趙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福寧殿或是複古殿處理政務,而是在和寧殿,聽著趙嫣所謂的解釋。
“陛下,妾身以為,萬萬不可給趙珍媞束腳啊……”
聽完趙嫣的乞求,趙昀隻是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
“倘若她長大後和卿一樣,豈不是,整個天下都將永無寧日?”
“官家多慮了,趙珍媞一向乖巧懂事,豈會和妾身一樣桀驁不馴?”說著,趙嫣勉強一笑,抱起女兒就跪在了趙昀身旁。
“卿勿言之……”看著趙珍媞那副疑惑不解的樣子,趙昀並沒有再去和趙嫣說話,轉而故作隨意,問了趙珍媞一句:
“珍媞,你是想和你娘一樣桀驁不馴,還是和謝皇後那樣恪守女訓,端莊賢淑?”
趙珍媞打量了趙昀一眼,用手抓著衣角,一邊低頭回答道:
“父皇,珍媞不知,這是什麼意思……還請父皇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