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一聽部屬的反對意見,張柔隻是冷哼一聲,揚起手,衝著他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弟兄們,殺!”
蒙古軍嗷嗷直叫,一陣箭雨過去,幾萬人爭先恐後,從四麵向著壽春城根衝來,見此情景,宋軍不慌不忙,隻見,城樓之上,呂文德令旗一揮,當即,負責炮兵的宋軍軍官就是一聲大喝:
“準備,開炮!”
“轟隆--”
炮聲響起,幾顆炮彈迫不及待飛出炮膛,向著鋪天蓋地而來的蒙古軍就是一陣猛砸。遭此襲擊,那些蒙古軍當即是血肉橫飛,鮮血淋漓,然而,當有士卒意圖調頭後退之時,張柔卻喝令親兵前去砍殺逃兵,這才將逃跑之風勉強止住。
“放箭--”
正在蒙古軍弓弩手準備應付宋軍的炮火之時,淮河岸邊,突然傳來了士卒的喊殺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待張柔勒馬趕到,這才發覺,蒙古軍先前搭建的浮橋早已經是火光衝天,隻有一道浮橋,看起來仍然是完好無損。
“該死!”
張柔心裏暗叫一聲,作為主帥,他比誰都清楚,呂文德這麼做,顯然是為了瓦解他的部屬,讓他們抓著救命稻草不放……然而,眼下木已成舟,他能做的,也隻有讓屬下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諸位,蠻子將我軍浮橋全部燒毀……還望諸位拚死一搏,或許還有生路!”
刹那間,蒙古軍士氣大振,如同潮水撲向海中的頑石一般,向著不高的土城牆蜂擁而來。而對此,呂文德已經早有準備,隻見,幾十個宋軍站在城牆之上,衝著城下的蒙古軍就是一陣狂喊:
“爾等退路尚在,何須如此替狗賊張柔賣命?”
趁著蒙古軍回頭之際,宋軍忽然四門大開,數千人舉著軍旗一齊殺出。猝不及防之中,不少蒙古軍士卒當即是人頭滾落,橫屍城下……
前鋒的失敗加上宋軍的衝擊,大大加劇了蒙古軍其他士兵的恐慌,再看看僅剩的一道浮橋,蒙古軍士卒當即崩潰,宛如退潮一般,向著淮河岸邊爭相奔去。
“快!”
呂文德登場,親自指揮宋軍開始進行衝擊,驚慌之中,蒙古軍的千軍萬馬擠上浮橋,很快,那些如同下餃子一般往河裏掉。冬季的河水冰冷刺骨,那幫倒黴的士卒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開始了隨波逐流,很快就消失在了白氣陣陣的波濤之中。
“開炮!”
宋軍大炮怒吼,將死亡撒向人間……終於,蒙古軍的浮橋再也經不住炮火和人流的雙重壓力,紛紛解體崩潰,“劈裏啪啦”地掉進了洪流之中……見此情景,張柔不禁仰天長嘯,歎息道:
“這幫豎子,皆是貪生怕死之徒!”
“將軍快撤!”
眼看通過浮橋逃生幾乎不可能,張柔的親兵揮舞馬刀,開始瘋狂砍殺自己的部隊,且戰且退之下,張柔這才騎著馬跳入河中,順著河中的浪花和半死不活的士卒向著對岸遊去。
渡河成功之後那個冰冷的夜裏,張柔聚集部隊,這才發覺自己一方傷亡竟然多達一萬多人,失蹤者數千,再看看對岸寂然不動的壽春,他當即長嘶一聲……
“呂文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反觀宋軍,這場戰鬥,他們僅僅傷亡千人,卻利用淮河,取得了殲滅蒙古軍一萬多人的戰果……對此,呂文德不禁大喜過望,急忙給朝廷上書一封,請求官家重賞參戰的所有士卒,並撫恤陣亡者的家眷。
捷報傳來,朝廷內部卻出事了……原來,此次勝利,全是呂文德憑借一軍之力所取得,與大宋空軍和海軍毫無關聯,相反,軍艦駛出不久拋錨、蕭媞拒絕出動飛機轟炸,還有“逗撓怠戰”之嫌,對此,作為趙嫣的死敵,餘晦和謝方叔當然不會放棄彈劾的大好機會……
“陛下,趙嫣此舉,乃是欺瞞朝野圖謀不軌,還望陛下明鑒……”
垂拱殿內,聽著餘晦那“嫉惡如仇”的言語,趙昀卻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表現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陛下,趙嫣此女包藏禍心,她自以為,自己可以和楊太後一般專擅朝政,若不將其賜死,則不免重蹈前朝覆轍啊……”
“卿何出此言?”
刹那間,聽了這番話,趙昀那根敏感的神經再度被撩撥起來……隻不過,這次,他卻隻是叫來盧允升,吩咐其對趙嫣嚴加看守,之後,便再無下文……
龍翔宮內,聽了餘晦的“稟報”,謝方叔隻是嘿嘿一笑,臉上隨之,露出了陰狠鐵青的神色,在燭光的印襯下,看起來顯得有些寒氣逼人:
“趙嫣,老子倒要看看,你還能再蹦噠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