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今後切勿提及遠行之事,否則,朕定要嚴懲於卿……”
對於生性活潑的趙嫣來說,趙昀的決絕無異於是對她一再地打擊,情急之下,她竟然甩開手臂,衝著趙昀就是一陣亂喊亂叫:
“趙嫣不過是出去看望孟璞玉……又有何罪過?若是不讓我去,趙嫣情願……情願咬舌自盡!”
“大膽!”趙昀大怒,臉色也當即變得鐵青可怖,良久,他才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朕一再寬宥於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思過!”
麵對趙昀的勃然大怒,這次趙嫣卻依舊沒有退縮,相反,她還上前走了一步,之後,對著趙昀又是一陣揶揄:
“喲,要是我死了,我們的孩子該怎麼辦?大宋江山該怎麼守衛?”
“來人!”
“臣在……”
看著恭敬而立的盧允升,趙昀隻是冷哼一聲,指著那個“狂躁不安”的趙嫣吩咐他道:
“將此女拖下去,打入冷宮,趙珍媞交給蕭晴撫育!”
被盧允升等人夾住的那一刻,趙嫣當場嚎啕大哭,用腳踢打著那些宦官,嘴裏發出了含糊不清的罵聲:
“狗閹豎……你們……汝等不得好死……”
瞪著正在苦苦掙紮的趙嫣,趙昀隻是甩了甩衣袖,鐵青著臉衝著宦官們吼道:
“把她拖下去,快點!”
對於在福寧殿裏發生的事情,蕭媞卻是一無所知,直到蕭晴抱著趙珍媞帶著徐姈她們哭喪來到慈元殿之時,她才知曉了發生在福寧殿裏的一舉一動。
“哎,這個趙嫣,若是能夠消停一些,隻怕就不會如此吧……”說著,蕭媞略微思索,總算是有了主意:
“蕭晴,你先替我看好這裏,我這就去遊說官家……”
由於趙嫣被打入冷宮,迫於無奈,孟之縉隻好獨自乘坐列車離開行在,經兩浙西路和江南西路前往京湖製置司的所在地江陵府。
不過,朝廷內卻發生了一些反彈,對於範用吉的歸順,趙與懽卻是嗤之以鼻,對趙昀一再上書,稱孟珙如此行事,不免招來大禍,與其如此,不如找個機會將範用吉的部下遣散,而後將其招到朝中委以虛職。
“陛下,若是如此,則萬事休矣!”
對此,站出來替孟珙辯護的卻是謝方叔,在朝堂之上,謝方叔與趙與懽針鋒相對,指出範用吉因為不堪塔察兒等人的侮辱和排擠,歸順大宋實屬耿耿忠心,並無其他意思,如今當做的,就是委以重任,至於趙與懽對於範用吉的不信任,謝方叔則表示,對於歸順者,朝廷應該加以厚待,到時候,自然可以起到做到表率作用,讓蒙古控製下的其他軍閥率眾歸降大宋。
聽了謝方叔的建議,趙昀不禁撫須點頭,思索一會,他這才故作試探,對著朝臣們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甚好,謝方叔所言有理,那,就任命範用吉為兩浙安撫副使,即刻率部赴任!”
“陛下聖明……”
對於趙昀的決定,朝臣們大多嘖嘖稱讚,同時,為了讓孟珙能夠安心養病休養,鄭清之也建議趙昀,可以讓賈似道和李庭芝暫且管理京湖製置司及其下屬軍馬,孟珙則可前去休養,暫時不用管理軍政大事。
“可,就依恩師所言……”
電報發至江陵府,孟珙的幕僚們大多大驚失色。京湖製置司十幾萬兵馬,若是交由賈似道和李庭芝,恐怕,這一軍事重地就將不守,甚至是被蒙古軍借機攻破,從而導致臨安受到威脅。
“諸位,既然如此,不如向朝廷要求,命廣南安撫使李曾伯前來接任京湖製置使,至於我等,則為其副,諸位以為可否?”
“可……”有了這個計劃,幕僚們當即撫掌而笑,對此深以為然。之後,京湖製置司就致電朝廷,請求由李曾伯前來京湖製置司接任京湖製置大使,並同意孟珙致仕休養。
收到奏疏,趙昀卻沒有下令調李曾伯前來,而是下詔加封孟珙為少師,至於京湖製置司的大權,則仍舊由李庭芝和賈似道代為管理。不過,病重的孟珙卻上書朝廷,再次建議,由兩淮發起北伐,一舉奪回徐州、壽春等淮河沿岸據點。
幾日之後,當奏疏被通過電報傳送至朝廷之時,朝堂之上,卻早已經是無暇顧及北方戰事……相反,此事,朝野上下,最擔憂的卻是勃泥的暴亂。
“啟稟陛下,據勃泥製置使蒲宗閔報告,近來,勃泥蠻夷圍攻碼頭,控製王宮及官衙,若是如此,則不免斷朝廷財賦之源,威脅社稷!”
“此事……還是改日再議吧……”
趙昀本想打哈哈,然而,提點行在皇城司李毓之卻是不依不饒,不等退朝,他就站了出來,舉起了朝笏對著趙昀拜了拜:
“陛下,即使北方邊境丟失,也不可丟失勃泥和流球,否則,軍船將無法出航,戰車和飛機將無法開動……如此一來,朝廷之前的投入,就將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