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擺酒……”
不多時,幾個仆人將美酒和菜肴擺上桌案,看著倒映在湖中的月色,史嵩之得意忘形地舉起酒杯,開始獨自斟酌……這些天來,雖然自己謀殺了杜範等人,在外人看來可謂是罪不容誅,但是,史嵩之卻絲毫不擔心有人敢查辦自己,畢竟,他們史氏一族的權勢熏天,不是那些官吏能惹得起的,至於現在究竟該等待什麼,他早已經是心知肚明。
“大人,徐謂禮求見……”
史嵩之抖了抖眉毛,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說道:
“讓他進來!”
“史大人,不好了……”
“坐坐,坐下來再說……”看著徐謂禮那副憂心如焚的樣子,史嵩之卻是不屑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坐下來再說。然而,徐謂禮卻並不買賬:
“大人,李毓之已經奉旨前來查辦劉漢弼和史璟卿的案子了,若是,我等暗殺曾二寶為其所知,隻怕……”
“隻怕什麼?難道一個李毓之還要翻了天不成呢?”
“不是……”徐謂禮麵露難色地搖了搖頭,向著史嵩之就是一拱手:
“史大人,在下隻想說,此事,恐讓天下之人,再不敢為大人效力……倘若真是如此,大人必將走無計矣……”
聽聞此言,史嵩之的臉上霎時就變得陰晴不定,沉默了良久過後,他這才長歎一聲,故作無奈地說道:
“若不將其滅口,又何以讓此事不走漏出去?當今之計,為了不讓毒藥的秘密泄露,隻怕,我等還需再謀劃一計,將趙嫣一並除去!”
“趙嫣?哈哈哈哈……”史嵩之一提到趙嫣,徐謂禮當場就是一陣狂笑:
“我聽聞,這個趙嫣和賈貴妃一樣,已經得了肺癆,想必,她已經是命不久矣,又豈能威脅大人?這是盧允升讓人發來的電報,還請大人過目!”
從徐謂禮的手中接過電報,史嵩之看了片刻,也不禁是喜上眉梢,原來,盧允升在這份電報上說,趙嫣已經向官家上表,稱自己已經得了肺癆,已經命不久矣,若是不慎傳染給皇上,則不免讓朝廷蒙羞……因而,她請求官家將自己打入冷宮獨自養病,以防她的病傳染給其他人。
“也好,那,我等就不必再費此心機了……”
“這是當然……恐怕,再過幾月,我們就可以去看她入土為安了……”
三天之後,一身素服的趙嫣戴著手銬腳鐐,在董宋臣的押送之下被帶回了暴室旁的一個小院裏。看著她用手絹捂嘴咳嗽的樣子,董宋臣不禁咧嘴一笑,嘲諷她道:
“趙皇後,在你的癆病自愈之前,你就好好在這休養吧……這裏安靜的很,平日也沒人會來打擾你……”
聽聞此言,趙嫣隻是哀戚地打量了董宋臣一番,反問道:
“若不是我身染如此惡疾,隻怕,你這閹豎還沒有如此機會報仇雪恨吧……”
“這是當然……”董宋臣眯著眼睛看著趙嫣的胸脯,本來還想去亂摸她一陣,但是,迫於肺癆,他還是選擇了放棄這個念頭……待他退出去後,站在院子中間,看著鎖上的院門,趙嫣不禁發出了一聲哀歎:
“哎,這也是我咎由自取,提供毒藥的報應吧!”
此刻,蕭媞正抱著趙珍媞,來到後苑賞花觀景,而在她身旁,蕭晴則牽著趙珍珠跟隨著她,但是,與她不同的是,蕭晴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看起來顯得憂心忡忡……至於她為何憂心,蕭媞當然是一清二楚。
“這個趙嫣,不過是在避禍罷了,你還真當她會得肺癆?”
“你咋知道?”對於蕭媞的言語,蕭晴可以說是毫不理解,她的臉也不禁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而蕭媞則苦笑一下,說出了其中的玄機:
“你想啊,史嵩之如今想殺的人就是她了,畢竟,毒藥是她趙嫣給的,若是不將她殺掉,隻怕史嵩之連覺都睡不好……因而,為了避開殺身之禍,也為了救我們,她隻好借著賈貴妃得病之機,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樣,才得以讓史嵩之及其黨羽以為,她已經是半身入土,對他們再也構不成威脅了……”
“你這麼說,好像挺對的……那,既然這樣,我們何時才能再見到她呢?”
麵對蕭晴的疑問,蕭媞沒有即刻回答,而是摘下了一朵桃花,將其放在手掌心裏,玩賞片刻之後方才低聲細語地說道:
“這……恐怕是半年或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她若不裝個一時半載,又怎能讓史嵩之等人相信,她真的得了肺癆?”
一聽蕭媞這麼說,蕭晴也隻是努努嘴,氣惱不已地罵道:
“這都怪她趙嫣,不安分就罷了,還非要玩什麼毒藥氯氣……這下好了,把自己玩進去了吧……”
麵對蕭晴那副冷冰冰的麵容,蕭媞也隻好輕聲一笑,故作矜持地說道:
“來,別提她了,我們還是好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