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朝廷上下已經拋棄我等,如今,我等究竟是走是留,還望今日就做出決定……就我而言,我以為,再守下去,朝廷定將派兵增援,與我部裏應外合,到時候,自然可以打破僵局!”
說這話的人正是壽春的守將呂文德。自打收複壽春之後,他就指揮著宋軍與塔察兒的蒙古軍展開了激烈的搏鬥。而為了攻下壽春,塔察兒則絞盡腦汁,撞車、地道、拋石機……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經過幾個月的激烈戰鬥,壽春卻仍舊被宋軍所牢牢控製。
無計可施之下,塔察兒亦曾派人招降,隻不過,呂文德每次都是以槍炮作為回應,甚至直接將蒙古軍使者推下城牆……在呂文德如此激烈的宣誓之下,塔察兒隻得和剛剛被釋放的察罕一起,糾集大軍繼續攻城……經過蒙古軍的幾次攻城戰,宋軍死傷相藉,糧秣已盡,壽春危在旦夕。
“大人,不如就此撤軍!”呂文德話音剛落,他的弟弟、副將呂文煥就迫不及待地與他唱起了反調:
“如今我等已是彈盡糧絕,而朝廷卻增援不及,若是在此繼續死守,隻怕,全軍覆滅的厄運近在眼前!”
“就是……”麵對逃跑的意見,在座的將領紛紛附和,眼看自己孤掌難鳴,呂文德也隻好違心地附會眾人,說道:
“既然如此,今夜我等就從南門出發,出城後立刻分散而去,之後,全軍在廬州以及揚州集結,不得有誤!”
“得令!”
夜裏,城外的蒙古軍大營人喧馬嘶,火光亮如白晝。經過了一個白天的攻城戰,蒙古軍無論是蒙古兵還是漢兵都已經是疲憊不堪,幾乎趴倒在地……為了鼓舞士氣,塔察兒不得不下令,全軍殺牛擺酒犒勞士卒,為明天的最後一擊做好充足的準備。
“報——呂大人,韃子已經歡愉多時,想必是不會再威脅我等了……”
“甚好,全軍聽令,撤!”
當即,宋軍就分散成了幾路,向著廬州和揚州方向突圍而去。豈料,正當幾十個宋兵沿著小路撤退之時,隻聽得“嘩啦”一聲,地麵上突然裂開了一個大洞,這些宋兵幾乎全都跌入深坑之中,摔了個鼻青臉腫。
“這是……”
正當這些宋兵全都疑惑不解的時候,隻見,洞口忽然間恍如白晝,照得坑裏的宋兵幾乎個個睜不開眼……緊接著,就傳來了一陣蒙古語的對話:
“哈哈哈哈……這次竟然抓了這麼多漢狗!”
“就是就是!來人,將這幫人綁起來,押回去做牛做馬!”
與此同時,在城頭豎起稻草人之後,呂文德率領幾百人出壽春南門,向著廬州方向逃去……出城幾裏路,宋軍都沒有受到蒙古軍的阻攔,相反,他們還看見了不少蒙古軍丟棄的盔甲和兵器,甚至還有銅錢。
“大人……這,此處草叢茂密,恐有埋伏……若是韃子在山丘之間截擊我等,則無法脫逃……”
呂文德瞪大了雙眼,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周邊的草叢,而後,才不緊不慢地抖了抖眉毛,對著憂心忡忡的手下說道:
“既然如此,兵行神速,不如速速離去,讓韃子措手不及!”
“好!”正說話間,隻聽得一陣馬蹄聲由遠到近,仿若千軍萬馬正在行進一般。霎時,幾乎所有人的心頭都湧上了一股畏懼感,人人都知道,這次,他們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哈哈哈……蠻子呂文德,你也有今天啊……”
轉瞬間,蒙古軍就殺到了陣前,借著月光,宋軍赫然發現,蒙古軍領頭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與呂文德交戰已久的老對手塔察兒。
麵對得意忘形的塔察兒,呂文德自然是一陣怒罵:
“韃子!我呂文德就是死,也不會向汝等屈膝投降!”說著他就舉起馬刀,拍馬上前,向著塔察兒就衝了過去……麵對孤注一擲的對手,塔察兒的臉上卻不自主地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神色,然後,向著身後的弓弩手揮了揮手。
“嗖嗖嗖——”
衝向敵陣的呂文德隻聽得一陣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響,緊接著,他跨下的那匹黑馬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而後他就被重重地甩在地上,幾個蒙古兵一哄而上,用鋒利的馬刀對準了他的咽喉:
“不許動!”
淳祐四年陰曆八月十六,子時,壽春守將呂文德在突圍時被蒙古軍捕獲。壽春爭奪戰以宋軍的失敗告終……此戰,蒙古軍繳獲宋軍坦克兩輛,嘉熙四年製山炮三門,步槍五十支,子()彈五百發,電報機兩台,密碼本三本……一時之間,宋軍的單兵武器和電報,對於蒙古軍,幾乎是再無秘密可言。
“來人,將步槍等實物送往燕京行省,即刻將其交由工匠進行仿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