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人,妾身本是四川成都府路金堂縣人……因為兵亂流落至此……”
原來,這個文官正是孟珙的得意門生李庭芝,而那個妓()女,則是自以為“潔白無瑕、才高八鬥”的無恥娼()妓李亞玲。這回,她的計劃可以說是出奇地順利,剛剛進入宋境不久,她就通過李庭芝手下的一個小吏黃海斌和他的妻子閔春筱的“牽線”,從而得以結識李庭芝。
隻不過,對於貪官汙吏都喜好的淫樂,作為正人君子的李庭芝根本就提不起任何興趣。無奈,李亞玲隻好故作殷勤,天天上門邀請,而李庭芝則礙於麵子,不好派兵將一女子趕走,因而,他隻好應付下來,並委托孟珙的另一個副手劉整前去調查李亞玲及黃海斌夫妻的底細。
“喝喝喝……”李庭芝盡量裝出了一副沉湎酒色的樣子,在李亞玲的“伺候”下再度端起了酒杯……至於李亞玲,她看著李庭芝那副醉鬼模樣,心裏也不禁覺得火候已到,於是,她神秘兮兮地衝著對方媚笑了一下,使出了她最常用於迷惑官吏的脫衣伎倆:
“李大人,妾身有句冒昧之語,不知該不該說?”
“請……請……請講……”李庭芝色眯眯地看著李亞玲的肩膀,甚至還故作隨便地摸了一下……看他這幅模樣,李亞玲終於徹底放心了,將自己奉塔察兒之命南下的前前後後,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對李庭芝來了個“徹底交代”……最後,她還不忘加了一句:
“李大人,我大朝如日中天,朝廷求賢若渴,若是你願棄暗投明,則不失有美官啊……”
“我且考慮……”李庭芝醉醺醺地爬起身,向著李亞玲拱了拱手,說道:
“我要……出去……嘔吐……你就別……跟出來……了……”
“是,大人……”
出得邸店,李庭芝當場就變得健步如飛,在確定李亞玲沒有察覺自己的異動之後,他急匆匆地來到了邸店旁的草叢裏,向著等候多時的李曾伯稟報道:
“李製置,這個娼()妓真乃韃子奸細,證據確鑿!若不加以誅殺,則不足以警示天下……”
“祥甫(李庭芝的字)啊,你可是吃盡苦頭了……這樣吧,不如暫且圍而不打,待其離開之際,再行抓捕吧……”
“是,大人!然韃子及其奸細無孔不入,若是繼續如此,則大宋危矣……”
聽了李庭芝的言語,李曾伯亦點了點頭,吩咐道:
“我亦有此意……來人,給本官看好那個賤人,別讓她趁機溜了!”
“得令——”
李庭芝回到屋裏之後,拿起一塊錢手帕裝模作樣地擦著所謂的嘔吐物,一邊搖搖晃晃地爬著樓梯。而一聽到動靜,李亞玲當即媚笑著走到了他的麵前,亦步亦趨地將他扶進了客房。
“大人……不如讓妾身侍奉你就寢吧……”
“免了……免了……我要……我要喝酒……”李庭芝用渴望的目光牢牢地盯著桌案上的酒壺,一邊還流著口水,至於抱著他的李亞玲,李庭芝則看也不看。
“大人,喝吧……”
李庭芝端起酒壺,幾下子就將美酒一飲而盡。待壺中酒喝幹之後,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李庭芝當即搖晃著爬起,對著李亞玲說了句:
“我……我要……回去了……明日……孟珙孟大帥……還有……公務……要……要我……處理……”
“大人……別忘了妾身……”李亞玲故作撒嬌,一把抓住了李庭芝的公服。而李庭芝則順水推舟,狠命地親吻了她之後,也作了一番“海誓山盟”。
“走……扶我走……”
在邸店門口,一輛帶篷馬車早已經等候在此,李亞玲幾下子就將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的李庭芝扶上了馬車。
“駕——”
隨著馬車的遠去,李亞玲那副諂媚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笑容,隨後,便是一陣喃喃地自言自語:
“李庭芝啊李庭芝,沒想到……你竟然和塔察兒張柔一般……這麼快就落入了老娘的手掌心……”正在得意之中的李亞玲卻沒有察覺,一個陰冷的目光早已經牢牢地盯住了她。
“嗯,行動!”
送走李庭芝後,李亞玲回到客房,本來打算就寢。豈料,木門關上後不久,一陣敲門聲傳來,緊接著,不等李亞玲上前開門,幾個宋兵破門而入,幾下子就將這個妓()女給摁倒在地,不由分說就給她來了個五花大綁。
“死()婊()子,你也有今天啊……”
“李製置,宰了這個狗漢奸……”
……
“啟稟大帥,我軍已將韃子奸細李亞玲捕獲,請大帥發落……”
“是這樣啊,看來,奸細也不過如此啊……”孟珙冷冷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一顧的神色:
“來人,將私通敵國的黃海斌給本官拿下,並將其妻閔春筱監視居住,不得傷害其家屬!”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