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幫酒囊飯袋……”
在燭光搖曳的嘉定府衙內,王夔也是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眼下,他的命令已經發出去一個時辰了,按照常理,他的部隊應該已經包圍了岷江碼頭上餘玠的木船,然而,直到這時,一切都還是如此寂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大人……我部已經包圍了餘玠所部,請大人下令!”
“好!”終於等來了消息,等待已久的王夔當場大笑,向著眼前的士卒揮了揮手,吩咐道:
“傳令,立刻進攻,把餘玠狗賊趕進江裏喂魚!”
“是!”
有了王夔的命令,他的親兵當即連哄帶騙趕著上百士卒殺向岷江碼頭。霎時,火光衝天,殺聲四起,餘玠手下的幾個侍衛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亂箭撂倒在地。
“殺——”
劉益一馬當先,帶著幾個士卒衝進了木船。豈料,當他推開房間的木門,卻發現全船早已經是空無一人。
“這……”
劉益大驚,急忙率軍回援府衙,此時,他已經覺得大事不好,餘玠對於他們的陰謀似乎已經了如指掌,這麼下去,別說殺死餘玠篡奪川蜀大權,就是他們要報名都難。
“下官奉四川製置使之命,前來接管貴部……”
在嘉定府城內的軍營裏,身著戎裝的楊成帶著三個手無寸鐵的隨從走進了軍帳,看著眼前那些麵麵相覷的士卒,楊成撫須淺笑,從腰上解下了一塊令牌:
“此物乃天子所賜,如有違背,則如背叛朝廷……”
“楊將軍,你有官家的命令嗎?否則,我等又憑什麼相信你?”
然而,王夔畢竟在部隊裏經營已久,許多官兵都是他的死黨。因而,在命令下達過後,仍然有不少士卒和軍官手持武器對著楊成,大有亂刀將其剁成肉醬的打算。
“憑什麼?”楊成冷冷地瞥了一下發話的將領,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將對準了他的眉心:
“好,本官就告訴汝!”說完,楊成就扣動扳機,刹那間,隨著一聲槍響,鮮血四濺,腦漿炸裂……那個將領連哼都沒哼就見鬼去了。
完成這些之後,楊成麵不改色地將臉上沾染的腦漿和鮮血輕輕擦去,掃視了一下再場的將士:
“諸位……還有不服的嗎?若是誰不聽本官的命令,可以站出來!”
“沒有——”
聽聞劉益率軍襲擊餘玠撲空的消息,王夔霎時大為緊張,生怕城外的王堅所部會立刻殺來。然而,這些卻並沒有發生,相反,餘玠還派來了一個士卒,給他送來了一封邀請函:
“啟稟大人,餘玠餘大人有請……”
“哼,這個餘玠,在我的地盤上看他還敢耍橫?”直到這時,王夔仍舊對於餘玠的舉動渾然不知,相反,他還以為餘玠此時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隻要自己施加壓力,就可以讓其束手就擒。
“王大人,萬萬不可相信餘玠啊……”劉益還想勸諫,然而王夔的臉部肌肉卻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別說了,給本官備馬!”
“王堅……”
“大人,有事盡管吩咐!”
在餘玠的臨時大營嘉山寺內,在正殿埋伏下重兵之後,餘玠叫來了已經乘機率軍入城的王堅,對他隻是幾句吩咐,當即,王堅領命,率領幾個士卒鑽進寺院裏草叢,轉瞬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駕,駕——”
過了四分之一時辰,從遠處傳來了幾聲吆喝和“得得”的馬蹄聲,隨著聲音由遠到近,王堅的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仿佛感覺,王夔已經做好的防備,可以在遭遇襲擊之時可以反撲,將來犯者斬於馬下。
“等會,爾等上前擊斃戰馬,然後,本官一躍而起製服此賊,將其押去交由餘大人發落!”
王夔騎在馬上,後邊跟著兩個士卒。看著周遭黑漆漆的夜色,他的心裏也不禁有些發怵,生怕餘玠在路邊設伏。然而,直到嘉山寺門口,一切都沒有發生,這讓他的心裏不由得又升起了“安然無恙”的感受。
“準備——開槍!”
瞬間,聽聞“砰砰——”兩聲,王夔的戰馬慘嘶著倒地,將猝不及防的王夔摔了個狗吃屎,不等王夔和他的兩個部下反應過來,隻見一道黑影閃過,霎時,王夔就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給牢牢地摁住了,幾乎動彈不得。
“走!”
“劉……劉大人……主公被狗賊餘玠抓走了……”
“啪——”地一聲,劉益手中的茶杯砰然落地,隻見,他抬頭仰天長歎,片刻之後,忽然大吼一聲,對著王夔的死黨們吩咐道:
“諸君,若是大人被殺,餘玠定然不會饒過我等!與其被餘玠殺死,不如拚死一搏救出大人,然後逃去投靠大朝!傳令,召集部屬,與餘玠拚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