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簡此言一出,趙嫣當即就露出了一臉詫異的神色:
“郎將軍,這個……這個事情你應該去找李毓之吧,我一介女流,又何以影響他呢?”
趙嫣話音剛落,郎簡就咳嗽了兩聲,撫須淺笑道:
“趙皇後此言差矣……臣曾聞,所謂步槍山炮,鐵甲軍船皆出自皇後之手……若有你的幫助,李大人定會網開一麵的……”
“這個郎簡,還真是個克格勃(注:克格勃是蘇聯間諜機構,20世紀50—60年代時,中國人借用其的名字來稱呼那些愛打聽別人私事的人)……”
雖然趙嫣對於郎簡把她和李毓之的關係摸得一清二楚覺得有些不滿,然而,表麵上她還是裝出了一副樂意幫忙的樣子:
“嗯……我看看吧,待李大人回來之後,我自會去勸他……”說著,趙嫣卻是話鋒一轉,聳聳肩,攤開手故作無奈地說了句:
“不過嘛,要是李毓之不聽勸,我這個女史對他也是沒轍……畢竟,海軍官校的並不歸我,後宮不得幹政的祖訓亦是言猶在耳。”
“聖人所言極是……”
待郎簡離開之後,趙嫣這才收起微笑,換上了一副憂鬱的麵容……看著束手而立的蕭晴,她隻是上前抓著她的手,輕聲問道:
“蕭晴,你恨我嗎……”
“哎呀,你都問過多少遍了……恨你有用嗎?能把謝道清和趙珍珠弄回來嗎?”
趙嫣會心一笑,提出了一個聽起來並不算過分的要求:
“元旦剛過,街市依舊太平,我們不如回裏仁坊玩玩,順便吃點禦街上的小吃?”
“你自己去吧,但我希望你能小心一點……”
這天,金雪穎本來打算煮些麵條來吃,自打來到臨安府以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幾年。在這些日子裏,本來已經八十高齡的何正文身體狀況可謂是每況愈下,眼看就要到了病危的階段了……為此,她曾經幾次讓李毓之轉告趙嫣請宮中禦醫前來診治,隻不過,由於這些月裏趙嫣都自身難保,因而,何老的病情就這樣被耽誤了。
“開門,我是趙嫣……”
“你怎麼才來……”
“怎麼了?”趙嫣不解,相反,不等金雪穎說出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就上前揪住了對方的衣袖,將其硬是拉上了自己的馬車。
“快,去金波橋外的風月樓……”
風月樓,是臨安府數一數二的私營酒樓之一,在臨安,為了吸引顧客,私營酒樓往往都會請名廚掌勺,並將酒店裝飾得雕梁畫棟,宛如仙境一般……至於歌姬舞女,自然也是這些酒店的“必備”。
“趙嫣……我……”
“沒事啦,陪我吃個飯又會怎樣呢?”
在趙嫣的拉拽之下,金雪穎不得已,隻能和她一塊走進酒樓。在一個夥計的引導下,她們徑直來到了一處靠著西湖方向的包廂;緊接著,侍者們陸陸續續,將豐盛的飯前菜點給端上了桌案。
“嗯……來個洗手蟹、鱘魚鮓、海鮮頭羹、鵝粉簽、再來兩碗烏梅湯和米飯!”
“好嘞——”
看著房門被侍者關上,金雪穎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對著趙嫣一字一句地說道:
“說實話吧,我隻想問問你,最近你究竟去哪了?”
“我被人誣陷了……在冷宮裏勞作了幾個月,連命都差點沒了……和你們自然就沒有辦法聯係上了。”
“是嗎?”金雪穎不信,她冷笑一聲,用手指甲敲擊著桌案,一邊說:
“如今,何老得了重病,你卻在這裏吃喝玩樂……你整慘了謝道清也就算了,難道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什麼——”趙嫣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霎時頭腦裏也是一片空白:
“你……你為何不告訴我?”
“都怪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好啦,我們走……”說著,趙嫣就推開房門,和金雪穎準備離開返回裏仁坊,豈料,一個侍者卻忽然上前,微笑著問了句:
“兩位,菜肴都已經下鍋了,爾等要去哪?”
“妾身老父急病,需要趕緊回去……”
聽了趙嫣的解釋之後,侍者先是一愣,然後就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角:
“小娘子,還是先付賬再離開吧……”
“你們……你們可別欺人太甚……”金雪穎剛剛想要大喊大叫,趙嫣卻伸出手,一把將她的嘴給牢牢捂住了……接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恭謹道:
“這是我的過失,敢問,究竟是在那兒付賬?”
“樓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