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長,蠻子就在前麵!”
“有多少人?”聽聞部下的報告,早已麵無人色的吳毅哆哆嗦嗦地“騎”在馬上,不安地盯著糧庫裏越來越旺的火勢。看起來絲毫沒有主將的氣勢……察罕竟然派出這等庸才前來增援糧庫,又怎麼不讓蒙古軍士氣全無?
“千戶大人,蠻子隻有十多個人……”
“給我殺……”一聽說對方隻有十幾個人,欺軟怕硬的吳毅當即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般,一馬當先地殺向宋軍……豈料,到了宋軍陣前,那十幾個宋兵幾乎不約而同地向著蒙古軍拋出了十幾個黑乎乎“鐵塊”,其中一個甚至還冒著煙直接落到了吳毅的馬鞍上……
“呲——”
“啊?手()雷——”停下馬後,意識到大事不好,吳毅那猥瑣的肥臉嚇得如同風中的白紙般抖動著,隨著一聲慘叫,在驚天巨響當中,他就連人帶馬被炸得血肉橫飛。經過這一輪的“轟擊”,蒙古軍的騎兵傷亡殆盡,隻有數人僥幸未傷,得以逃亡回蔡州城。
聽聞自己的騎兵敗退,千戶長吳毅被炸死,察罕勃然大怒,親自率領著一千多騎兵氣勢洶洶地撲向了糧庫準備找宋軍尋仇。豈料,當他率軍趕到之時,宋軍卻早已經逃得沒了蹤影,而整個糧庫則籠罩在了濃煙烈火之中,幾乎令身處其中的察罕等人窒息。
“還愣著幹啥,救火啊……”
說實話,這麼多糧食被燒,察罕差點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出來,為了這次南侵,他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從中原的那幫“刁民”嘴裏摳出糧食……而這麼做的結果,則是餓殍遍地,死傷相藉,為了自己的“千秋功業”,死幾個人又算得了啥?而今,宋軍的一把火卻將察罕的努力的“付諸東流”,這怎不能讓他幾乎氣瘋?
“是是是……”
蒙古軍轉眼間就成了救火隊,至於船塢裏的那些船,他們則以為張柔已經率軍前去守衛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似乎,事實也是如此。
“哈哈,宋蠻子果然愚不可及!竟然連如此重地都沒有襲擊……”
“將軍,蠻子想必並未走遠,切不可大意行事……”
在汝河畔的船塢中,張柔看著空無一人、一片狼藉的地麵,不由得發出了得意的笑聲。在他看來,宋蠻子的威脅已經解除,雖然工匠都早已經跑光了,但是隻要再行征召之事,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讓船塢恢複原樣。
“砰砰砰——”
“蠻子來了……”
聽到擲彈筒發射手()雷的這一熟悉聲響,蒙古軍當即狼奔豕突,試圖躲避之後的劇烈爆炸……然而詭異的是,這些手()雷飛進船塢之後雖然有發生爆炸,可是聲響卻是“劈裏啪啦”,如同新年裏的鞭炮一般,接著,一股呈現出綠色的刺鼻氣體漸漸地彌漫開來,不一會兒就籠罩了整個船塢。
“狗蠻子……”
忽然,一個蒙古兵口吐白沫,像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緊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快跑……宋蠻子放毒煙啦……”
張柔大驚,當即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自己的戰馬前準備翻身上馬逃離此地,豈料這時,那匹灰馬一聲嘶鳴,當即口吐白沫翻倒下去,把張柔給摔了個狗吃屎。
隨著一陣風的到來,恐怖的綠色氣體終於散去,方才還活蹦亂跳的蒙古軍早已經死傷相藉,一千人中,活下來的隻有不到四百人而已……
“嗖嗖嗖——”
蒙古軍還沒從“毒煙”的恐怖中清醒過來,一支支帶著火苗的利箭就從船塢外邊射了進來,幾乎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還未全部建造完成的木船上,霎時,風助火勢,烈焰趁機開始了瘋狂的舔噬……而那些半死不活、毫無防備的蒙古軍士卒幾乎個個都成了火人,有些人急忙跳進水池中試圖熄滅身上的火苗,而有的人則冒著濃煙烈火試圖保護張柔衝出重圍……
“撤——”
待宋軍撤離之後,望著烈焰衝天的船塢和被火焰染的通紅的夜空,剛剛才勉強脫險的張柔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
“哎……數月心血,毀於一旦啊……”
兩日後,蔡州城外的大火終於熄滅了,在李庭芝策劃的這次襲擊中,察罕和張柔損失慘重,光是糧食就損失了十萬石……六月初九,蒙古宗王塔察兒在宋軍叛將範用吉的陪同下率軍前來蔡州“視察”,見到這幅慘景,他當即勃然大怒,以玩忽職守的罪名,親自動手抽了察罕和張柔五十馬鞭。
“王爺……蠻子此次來襲,打著範用吉的旗號,說不定就是此賊暗通蠻子引來蠻子軍引來的!”
“王……王爺……在下冤枉啊……”聽聞察罕將懷疑的目光直指自己,範用吉當即嚇得麵無人色,像條狗一般趴在地上,並用牙叼著塔察兒的衣角:
“王爺,在下……對大朝……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做過……吃裏扒外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