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將軍,宋蠻子的使者求見!”
“讓他進來!”說完這話,張柔拉了拉衣袖,試圖掩蓋住肩膀上的傷口,然而不等他做完這事,李毓之的使者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他的大帳之中,看起來就像是來挑釁的一樣。
“汝來何事?”
“我們李大人說了,讓在下前來轉告汝一句……”宋軍使者不卑不亢。
“說!”
“李大人說,若是爾等再敢南侵,大宋軍民必將取爾頭顱,作為夜壺來用!”
霎時,帳內的氣氛就變得劍拔弩張,張柔身邊的蒙古軍將領紛紛拔劍出鞘,隻等主將一聲令下,就將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宋軍士卒給剁成肉醬。然而他們卻沒等到這個命令,聽完宋軍使者的話,張柔隻是嘿嘿一笑,對眼前的使者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這樣啊……汝且回去告訴蠻子,若是再敢對大蒙古不敬,那就休怪我等取趙珍珠之性命!”
根本不認識什麼趙珍珠的宋軍使者百思不得其解地離開了蒙古軍大營,向著揚州的方向奔去……然而,當他將張柔所言一五一十稟報李毓之之後,李毓之的表情卻變得有些鐵青:
“爾等且去……我自有方法!”
待帳內的士卒都出去後,李毓之這才和劉蘊嘀咕了幾句。劉蘊當即領命而去……很快,宋軍開始拔營撤軍,很快就過了長江,向著臨安府的方向而去。
潼川府路,重慶府。
“彭大人,你這牆修得不錯啊……”
“王大人,汝不在漢州堅守,咋有時間來下官這裏?”
八月初,在重慶府被整修一新的西門城樓上,時任四川製置副使兼知重慶府的彭大雅正在和“遠道而來”的利州都統王夔喝茶。就在前些日子,王夔忽然不請自來,聲稱要和彭大雅談談如何對付韃子。本來正愁著如何加固重慶及附近城市城防的彭大雅頓時大喜,怎麼說王夔也是擁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要是能夠加以利用,那絕對就是對蒙古軍的一個“大殺器”啊。
“彭大人,如今西川恐怕是守不住了,下官隻不過是來看看,萬一漢州不保,我部究竟可以退往何處繼續堅守?”
聽聞此言,剛喝完茶的彭大雅不禁幹笑兩聲,然後吩咐士卒拿出地圖,指了指兩川交界的遂寧府附近的一個小點:
“若是漢州不保,汝即可率軍撤往資州(今四川省資中縣),這裏可是遂寧府的門戶,定要守著,切不可失給韃子!”
“那是自然……”王夔雖嘴上沒有表示反對,然而心裏卻不由得對眼前這個製置副使起了疑心……資州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城牆低矮,不時還會發生垮塌,與城防堅固的遂寧府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莫非是這個彭大雅沒安好心,要讓他去當炮灰?
“這事暫且不提也好……再過半月,餘樵隱就要正式掌管川蜀了,到時,汝可得把西川地形局勢和盤托出,萬不可有所隱瞞啊!”
“是是是……”
待回到旅館之後,王夔這才不緊不慢地收起了在上司麵前的假麵,將跟隨自己前來的心腹文人劉益給叫到身邊:
“劉秀才,爾可會謄寫奏疏?”
“王大人,這還用說嗎?雖然在下類省試(注:省試是宋代科舉考試的第二級,相當於明清時期的會試,在四川,由於距離行在路途遙遠,因此這一級考試由四川製置司負責主持,故稱類省試)中屢屢落榜,然亦參加過發解試(注:宋朝科舉考試的初級階段,相當於明清時期的鄉試),寫封奏疏,嘿嘿,乃易如反掌之事!”
“好!”聽聞劉益所言,王夔不禁哈哈大笑,然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鄭重地說:
“去,汝替老子寫份奏疏,然後借電報發出,就說四川製置副使彭大雅居心不良,意圖陷害忠良,將成都府路丟給韃子!……”說到這兒,王夔忽然頓了一下,麵色宛如來自地府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