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一路平穩的話,估計傍晚之前我們就可以到了……”
“是呀……”說著,蕭晴下意識地看了看飛機的舷窗,霎時,她就被窗外的一幕給愣住了:隻見在滑跑的飛機後邊,一個肥頭大耳的太監正氣喘籲籲地追趕著飛機,隨著飛機的逐漸加速,尾流也隨之增大,他和飛機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蕭晴一看便知,那個人,就是董宋臣。
“停下——”
“怎麼了?”
趁著飛機減速的空擋,狼狽不堪的董宋臣終於抓住了飛機的機尾,然後打開了飛機的艙門徑直爬了進來。待到這時,蕭晴才鬆開了放在油門上的左手,氣憤之下,趙嫣將力氣全給使在了油門上,隨之,伴隨著一陣轟鳴聲,飛機頭也不回地紮向了遙遠的天際。
“哎……真不知官家會如何處置我倆……”
“隻要那位不生事,一切好說!”
對蕭晴言語中所指的“那位”,趙嫣當然是心知肚明。不過,她卻清楚,董宋臣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放過她的。當今之計,或許隻有回去後盡量說自己疏忽沒有通知到位,才能夠瞞過趙昀,免除災厄。
正當趙嫣和蕭晴駕駛著飛機返回臨安府之際,大宋皇帝趙昀卻正給來自前線的戰報和建康府(今江蘇省南京市)、常州的洪水搞得焦頭爛額。原來,這個月大宋的天下並不太平,蒙古軍萬戶張柔率軍大軍自五河口渡過了淮河,向淮東重鎮揚州、滁州、和州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宋軍出戰,結果卻中了蒙古軍的埋伏,死傷慘重。淮東忠勇軍統領王溫等人犧牲……而建康府則因為暴雨而導致長江決堤,淹沒了大片農田和村莊,民眾的生命財產損失慘重,一時之間,朝廷上下也是忙作一團,賑濟災民尚且來不及,更何況抵禦韃子在淮東的進攻?無奈之下,趙昀隻得召來正在改組皇城司和訓練新式水師的李毓之,讓他率“海軍學校”的“學員軍”前往淮東,給肆無忌憚的蒙古軍找點樂子。
“如今,朝廷無人,隻得煩勞卿率新軍前去,以救淮東危局……”
“陛下,此次一去,臣等定取張賊之首,方能消韃子對我民之荼毒也!”
李毓之雖然嘴上對趙昀信誓旦旦地保證,然而心裏卻又不斷重複著何老給他的一句忠告:
“毓之,此次前去,韃子兵鋒正銳,切不可爭強好勝,隻需將其擊退就可……”
“卿且去……至於糧餉,卿則不必多慮!”
有了趙昀的保證,李毓之暫且可不必擔憂軍隊缺乏糧餉,但實際上,他最憂慮的還是彈藥不足。前天,趙嫣從京湖發來一紙電報,就要走了五百支步槍、三萬發子彈、三十門嘉熙四年製山炮、五百發山炮()彈、一百支擲彈筒、六百顆手()雷。這下子禦前軍器所恐怕已經是空空如也,再也拿不出什麼武器供他們使用了。
“走……去禦前軍器所看看!”
不出李毓之所料,在軍器所門前,他和劉蘊就碰到了軍器監的“主管”蒲擇之,再一問問對方的來此的目的,他們不禁暗暗叫苦……原來蒲擇之此次前來禦前軍器所,正式為了監督火器的運送,至於火器還剩多少,蒲擇之隻是輕描淡寫地對李毓之道:
“李大人,如今庫房之內僅有手()雷五十枚,擲彈筒五個……子()彈一千發,嘉熙四年製山炮一門都沒了……你自己取著用吧。”
“還這麼多,這次夠張柔喝一壺了……”一聽還有五十個手()雷和一千發子()彈,劉蘊不禁哈哈大笑,以為這次必定能夠憑著這些火器給張柔的蒙古軍以迎頭痛擊。然而,對於火器使用率比較清楚的李毓之卻明白,戰場上要斃傷一個敵兵,一般都需要上萬發子()彈,而這區區一千發子()彈,根本就不夠那幾十杆槍塞牙縫,至於手()雷,恐怕也是如此。
“慢——本官有一計,自可以弱勝強,讓張柔全軍有來無回!”